「隨你怎麼想。」千曉翻了個身。
「但,石頭,你要想清楚,現在在旁人眼裡你可是個男孩子。」
「我知道。」
「所以,你怎麼判斷別人喜歡還是不喜歡你?還是說喜歡你是建立在人家本來就喜歡男子的基礎上,這你怎麼分得清?」
千曉遲疑地摘掉眼睛上的葉子,臉上寫滿了「你再說什麼鬼話」的表情。
「野豬,你你是不是腦子裡的筋搭錯了?」
「分明是你不對勁。」
「我哪有。」
「那你還聽不聽?」
千曉猶豫下:「算了,我看你到底能說出點什麼來?」
風野繼續說,「另外,你會活好久好久好久,有些事,你得好好想清楚。」
風野覺得作為旁觀者看得清,這段時間無論是往山下跑,還是等著千曉來找他,他都能感覺到石頭對那位曾經口中的麻煩客卿態度的改變。
野豬說得直接,他拿起樹葉插在自己的獠牙上,吭哧吭哧地翻了個身:「別忘了,你是為了什麼下的山,以及,你還想回你原先的世界嗎?」
風野話音落下,樹葉上的積雪啪嗒一下掉在了千曉的臉上,冰冰涼涼的,給她嚇得一個激靈。
她悠悠然然地回答野豬:
「我有時候覺得現在的這個世界也挺好的。」
「一百年以後你還會這樣想嗎?」野豬問,「或許有一天我也會離開,那時候可就只剩你了。」
千曉沒有說話。
野豬繼續說:「如果會有一天,你有了回去的機會,能過上人的生活,正常的老去,到那會,你可要想很清楚。」
「野豬,我覺得你有點煩。」
風野想把千曉撞下樹去,他叭叭叭地說這麼多,這石頭居然覺得他煩?
「喂喂喂,石頭,你以前講的那些故事都是怎麼說來著,真到了那會,並不由人。」
「你真煩。」千曉爬下去樹去,早知道不來找風野了。
野豬說的這些其實她都懂,都知道,這些天的變化,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鍾離了,但若以現在的模樣身份,她寧願鍾離對她的那些好,全是出自對新人的關愛,以及對她是個石頭精的照顧。
她無法坦白的自己身份,便也註定著只能將心底的喜歡藏起來。
由於這般想著實在是煩,她在山上逗留了好久。
挖紅薯、薅蘆葦,躲在石頭縫裡嚇跑來往的岩龍蜥,懷念當野人的一百種方式。
於是一直到夜晚,她還在山上躺著。
鍾離清晨起床沒有見到千曉,
鍾離中午仍舊沒有等到千曉回來,
鍾離晚上站在港口,仍不見千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