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蓁給他的第一印象實在跟乖這個字眼沾不上邊兒。
她是矛盾的、清冷的，時而又展現出糖衣炮彈一樣的甜美，浸著不安分的毒。
他垂眸。
葉蓁精緻的臉蛋露出了一兩分委屈，直勾勾地看著他，「陳大班長，你講不講理？」
明明他不是五班的班長，她倒是一口一個叫的順溜。
陳清濯沉默了幾秒，「鬆開。」
他說衣角。
葉蓁細白手指反而抓的更緊。
他都把她逼到牆角了，她還怕什麼？
葉蓁神情無辜地眨了眨眼，突然挺起身板往前遞了一步，差點撞上他的胸膛。
陳清濯呼吸驟沉，迅速後撤。
她的每一步棋，都狡猾的在他的意料之外。
女孩子溫軟好聞的氣息仍舊避無可避地向他撲來。
第32章 「你對誰都這樣胡攪蠻纏？」
這時，兩人斜上方頭頂，上課前五分鐘的預備鈴毫無預兆刺耳的響起。
兩雙漆黑眸子互不相讓地對視著絞在一起。
隔壁班出來從柜子里拿上課要用的教材的同學果然好奇地接連看了他們幾眼。
陳清濯察覺到後側頭冷眼別回去。
那同學嚇一跳，趕緊跑了。
五班也有同學趴在門口看熱鬧，被謝沅一把關上後門，砰的一聲。
將那句「看什麼？沒見過男女生之間請教學習啊？」嚷到一半的話一同關了進去。
漫長的鈴聲停下的一瞬，女生嬌嬌脆脆的聲兒透著不講理的強橫，「我就不松，你能怎麼樣？」
「打我嗎？還是咬我？」
陳清濯：「……」他太陽穴青筋突地跳了一下。
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
她繼續前進，他後退，「除非你道歉。」
葉蓁昂著下巴，她身上不停侵蝕他的煩人茉莉香就跟她一樣難纏，「你誤解我，你要對我道歉。」
「……」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
他冷淡從喉間擠出幾個字，「憑什麼？」
葉蓁把蠻橫無理髮揮的淋漓盡致，肩膀一聳，眼底透出挑釁，「難道陳大班長不打算回去上課了？」
「反正我是不怕被一會兒來班裡的老師看到陳大班長跟我在這裡請教學習。」
她故意把最後四個字咬的加重。
話落，男生身上氣息驟然變得更冷。
葉蓁全然無所畏懼地看著他。
陳清濯：「你對誰都這樣胡攪蠻纏？」
「你跟別人也這樣生過氣嗎？」葉蓁不答，反而好奇地問，挑釁愈發濃郁。
「……」
又是那種令他感到冒犯的眼神。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
陳清濯低眸看她幾秒，喉結滾了滾，妥協般，「抱歉。」
他拎著校服的手指因碰到這種莫須有的麻煩而往裡收了下，發出幾聲清脆的塑料響。
冷白的手背凸起漂亮青色的脈絡，修長分明的骨節是淡紅色的。
葉蓁緩緩翹了下嫣紅漂亮的唇瓣，「那我們重頭開始。」
不管是真溫和還是假溫柔。
他果然都能夠輕易勾起她心底的破壞與獨占欲。
「嗯？」陳清濯垂著眸，低聲。
女孩靠的太近了，說話思維也很跳躍，他滿鼻腔都是她的味道，眼睛也被她占據，不由慢了半拍，「什麼？」
「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這是那天她在辦公室問他的問題，葉蓁看著他的眼睛重複了一遍。
當時他沒有理她，態度冷淡惡劣的離開。
陳清濯反應過來，眸底黝沉，望著她頓了一頓。
「陳清濯。」男生語調淡淡。
葉蓁仰臉注視他。
這張臉還是太犯規了，讓人忍不住沒原則。
陳清濯對她露出個浮於表面的笑，如沁著涼意的風，「現在，葉同學可以放開我了嗎？」
就像配合她走個過場一般。
連對那隻橘貓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可以了。」葉蓁也笑，眼底涼嗖嗖，假死了。
她不相信他對真心在意的人也這樣，他對那隻橘貓明明就是真心的溫柔。
現如今對她連對待任何一個接觸到的同學會有的態度都沒有，心底的偏見應該快把她淹沒了吧？
葉蓁有些鬱悶，也有些難過。
但又知道，她這樣不討人喜歡。
她其實很會裝乖討長輩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