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洲還以為是自己等的人到了,結果一抬頭看見他們嚇了一大跳,心裡突突了兩下,但面上還是保持著平靜:「喲,怎麼這麼著急,老同學聚會是吧,怎麼不算我一個?」
「去你媽的。」常盛根本不吃他這套,「吳瑒呢?」
「他丟了你們找我幹嘛?我和他又沒有關係。」孫洲聳聳肩,眉毛挑了起來,「太好笑了,我是他誰啊,還得負責看著他?」
「操,裝什麼呢?」趙嘉祥指著他,「你敢說照片不是你拍的,不是你發的?」
孫洲「哈」了一聲,很無語的樣子:「哥們,說話得講證據,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來對我一頓說,有證據嗎?」
「你他媽……」
常盛性子急,他的拳頭都已經握緊了,卻被江時景攔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孫洲絕對不會動手,他們這邊也不能有人動。
不然有理說不清。
他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慢慢悠悠,但在這種時候有一種莫名的威懾力:「趁我們還在好好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是把話說清楚。」
「嘖嘖嘖,還會威脅人了啊。」孫洲笑著看著江時景,「怎麼,我不說清楚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像常盛剛才那樣伸手揍我?」
「那不會。」江時景站在又想往前沖的常盛面前,「但是我們現在可以報警,說你手裡有吳瑒的裸照,而且這個人現在還失蹤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能先查一下。哪怕真的查不出來什麼,我們也不吃虧。」
孫洲的嘴角抽了一下,手不自覺握緊了手機:「是嗎?那真是可惜,這些東西我怎麼可能貼身帶著。」
「是嗎?」江時景學著他的樣子,用他的語調回了過去,「那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逞強的笑意消失,孫洲皺著眉頭看著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的人:「什麼意思?」
江時景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你他媽錄音!」孫洲終於坐不住了,可他剛要站起身,季渝就先一步過來揪住了他的領子,速度快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江時景下意識把錄音關掉,重新開了一個。
可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季渝。哪怕他明明知道孫洲的性格慫得要死,根本不敢動手,但就怕狗急跳牆。
「第二次見面了吧?」季渝向來先禮後兵,還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如果不是他拽著領子把孫洲推回座位上發出很大的聲響,大家真的可能會以為是什麼交友現場,「之前在趙嘉祥家門口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挺傻逼的,說話像個人機不說,還沒腦子。」
「你……」
季渝自然是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後面聽說了乾的那些事……臥槽,更傻逼了。不是哥們,你真缺愛就去找唄,天天纏著別人幾個意思啊?自己沒能力還怪別人太優秀,別太可笑了好嗎?」
孫洲不是什麼會吵架的人,他已經被這幾句話弄得說不出來什麼了。
「誒,我真挺好奇的,一個人怎麼能沒種成這樣?」季渝這個姿勢站著挺不舒服的,把腳踩到了孫洲旁邊的椅子上借力,手上動作也變得更緊,「這麼嫉妒嗎?怎麼也不見你努力努力改變自己,最起碼得學會罵人吧,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上次見面。」
趙嘉祥抿住嘴。
原本他還擔心季渝會對付不了孫洲,結果沒想到他的嘴也挺厲害的。特別是這個動作,他還以為是什麼校門口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江時景一個不會罵人的人身邊,圍著他們這樣一群出口成髒的。
他轉頭看了看江時景,發現他只是在後面認真地聽著,手上緊緊握著手機。
孫洲這才如夢初醒,他的腦子飛速旋轉,突然想到什麼:「這麼護著啊,你沒聽說嗎?江時景都沒爹沒媽了,你真不知道這種人的精神有問題嗎?帥哥,乾脆跟我唄,我賺得還挺多的。」
江時景的眉頭皺了皺。
「是嗎?」季渝眼睛一眯,「你有爹媽還被教成這個樣子,那你爹媽也挺沒用的。前段時間不是有那個什麼七星連珠嗎?你怎麼沒抓緊機會摸個電門回爐重造啊?你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機會能上上新聞了吧……哦不對,還有你乾的這些破事被爆出來的那天,估計社會新聞上也有你。」
說完他「呵」了一聲。
他就知道孫洲這種人肯定會戳著別人的痛楚攻擊,可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他還是擔心江時景聽到這些話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但現在不是一個回頭看的好時機。
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話又被懟了回來,孫洲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
季渝這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孫洲的後半句說了什麼,他嫌惡地嗤笑一聲:「你覺得我像缺錢的?我這一件上衣頂你幾個月工資了吧?」
「……」孫洲這才上上下下把季渝打量了個遍,心裡盤算了一下價格。
江時景其實沒有怎麼被他的話刺到內心,畢竟他說的是既定事實,而且這句話比起他在辱罵自己的父母,倒不如說他是想讓自己破防。可是那句「乾脆跟我唄」是真的實打實地鑽進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