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夏以臻扯嘴角笑笑,她已經很久不再是這樣的樂天派了。
小宋舉手道:「我也看過,當時看了還想去淮島玩兒呢。」
陳煦哼笑了聲:「所以說,好片子也要挑觀眾素質,每個人思考的深度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就想著玩。」
「我想著玩怎麼了,上班不就是為了賺錢的嗎,賺錢不就是為了玩的嗎?」宋言心瞥了他一眼。
「你賺錢了嗎你就玩?」
「你別管!」
夏以臻忍著笑,又看宋言心不想搭理他了,跑過來道:「學姐,我真特別想去來著,後來一直也沒去成,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那麼多人?」
夏以臻笑著:「我也不清楚,我也好久沒回去了。」
「希望年底有獎金,我去玩一玩。」宋言心嘿嘿笑了笑,「不過我老家也很好玩,也適合拍,只不過我大學畢業時沒想到。」
「怎麼哪都有你?」陳煦又湊過來,「你就算想到了也不一定拍得出來,你早認識我兩年,到是可以求求我。」
宋言心不服氣地說:「怎麼了?我家是福州的,你就說是不是隨便拍?我還用得著求你嗎?就算是咱們這節目,要是在我老家,我也立刻就能找到題材。」
「什麼題材?」夏以臻輕輕笑道。
宋言心彎著眼睛說:「我爸就是開食品廠的,做線面,也是手工的!感人的故事一籮筐呢,再弄個無人機飛一飛拍拍勞動人民,不好嗎?」
「聽上去不錯。」夏以臻想像了一下,那應該是個很動人的場景,和她鏡頭裡曾經的老何、王順夫妻一樣,簡單的人與事,往往更容易拍出賦有深衷的好鏡頭。
夏以臻倏然振奮了些,她看了一眼表,對兩個小朋友道:「拍夜攤只能晝伏夜出了,這三天咱們仨加把勁兒,拍好了,年底我帶你們出去玩!」
她說完看見宋言心已經高興得蹦起來,而陳煦在一邊笑了聲說:「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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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11月,北風開始在大街小巷穿梭。陳煦開著台里小麵包,從立交橋一路直下,城市輪廓像膠片一樣在車窗外快速閃過,耳邊呼嘯著凜凜的風聲。
為了爭取調度時間,夏以臻在陳煦找好停車場之前下了車。車門一開,砭骨的風立刻吹得人縮起來,不遠處的小鋪子卻是另一片天地。
店門半敞著,昏黃的燈光從裡面悠悠然地飄出來。水氣蒸騰,漫捲著,熱熱鬧鬧的,給玻璃蒙上了一層細霧。
夏以臻看見戴著紅圍裙的男老闆正站在店裡與人聊天,看不見對方,也聽不清在聊什麼,只能看到他今天手舞足蹈的,時不時還仰頭笑著,興致極佳,笑臉兒也難得。
即便小店門頭袖珍,可「橋下小餛飩」幾個字依舊在電箱上驕傲地閃爍著,發著瑩瑩的微光,令眼前的一切,像一場夜幕來了仍然不捨得離開的黃昏。溫暖而迷人。
寥寥行人里,夏以臻裹緊大衣領口,將凍僵的半張臉埋在圍巾下,只露出一雙眼睛,望著小店的暖光快步前行。
她想快點去暖和一下,也想快點沉入溫情的氛圍,夏以臻越走越快,直到就快靠近的時候,老闆突然笑著將另一扇門推開了。
就這開門的一瞬間,夏以臻猝然停住了腳步。
她怔在原地,剎那間看清了老闆聊天對象的樣子。昏黃里,挺拔的身子,一身黑套西,大衣搭在身邊的椅背上。頭頂吊燈悠悠晃動,照出他發光的側臉,額前的髮絲閒閒地垂下來一綹,逍逍遙遙地笑著,一臉難得的好興致。
偏偏就是盛朗。
男老闆指著門口,又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回身拍拍煙盒,抽出一隻煙遞他。不算什麼好煙,但盛朗痛快地接過來,又湊著老闆的火垂頭點上,隨即靠在那兒笑著抽了幾口。
很快,他將煙摁滅,又將西裝脫了,一併搭上椅背。他隨老闆往外走著,解了襯衫袖子的紐扣,又簡單挽起來。
老闆踩上個小板凳晃了晃招牌,夏以臻看到那張招牌似乎是鬆動了,兩邊也不一樣高。他勉強扶住一端,又遞給盛朗一把錘子。
盛朗低頭從一盒新釘子裡揀了一顆抿在唇邊,隨即又用錘頭鏗鏗砸了進去,一切既隨意又乾脆。
他的白襯衫被風吹得抖索,輕輕薄薄地貼住他一側身體,脊背在燈下勾勒得清晰,盛朗的身體似乎從未變過,她曾無數次從後面抱上去,無比清楚。
這個敲打的聲音,這個被小吊燈映亮的背影,在六年前的那間小院子裡時常上演。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過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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