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是桑青用的那種細如髮絲的金針,足足要粗上十幾倍。
岑無月盯著針看了一會兒,又抬眼看二長老那絕不接受商量的表情,只好言簡意賅地表示一下自己的震撼:「……哇。」
——
第二日奚逐雲照例來找岑無月時,身旁又與往日一樣圍著許多想同他攀談的修士們。
無情道雖大,但小命更是要緊。
業淵越來越多,淨庭山弟子也逐漸力不從心,這幾年幾乎陸續都受了重傷回山休養,唯一在外行走的只有奚逐雲,誰能說得好自己什麼時候會被瘴氣侵染,需要這根救命稻草?
於是別說善談不善談、多金不多金,總之先到奚逐雲面前混個臉熟總是沒錯的。
說來奇怪,奚逐雲面對小販們的圍追堵截時那是焦頭爛額,但應對這種修士圍攻的場景倒是很得心應手。
他只是露出溫和的笑容,靜靜聆聽,偶爾點頭回復一兩句,便能得到絕大多數人發自內心的心悅誠服。
可能他就是有這種魔力吧。
岑無月托著下巴看他一路好脾氣地將這些修士一一勸回,還和其中幾個對上了視線。
那幾個人臉上立刻露出嫉妒的表情,小聲嘀咕著什麼扭臉走了。
不外乎是「憑什麼……」「不就是個……」開頭的詆毀之詞。
唉,別說玄樞城裡眾多修士不明白,岑無月自己也不明白。
奚逐雲怎麼就對她這麼在意呢?
她實在太好奇,於是就直接問了。
「——只是覺得你同我很像。」奚逐雲說,「我也是全師門裡最小的弟子,被師兄師姐們帶著長大。」
他說這話時稍微有些漫不經心,視線疑惑地在岑無月全身上下掃視,像在找什麼東西。
「靈符嗎?」岑無月用手指勾著繩子給他看,「我戴著呢,放心啦。」
「不是這個,」奚逐雲蹙眉問,「你身上怎麼會有業淵裡惡念的氣息?」
他是行家,根本隱瞞不了一點。
從不說謊的岑無月笑眯眯地說:「可能是我昨天半夜突發奇想去西邊看了一下?」
奚逐雲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
「不可能,你沒那麼蠢。」他很肯定地說。
岑無月都不太確定這句話里的自己是被誇了還是被罵了。
這位淨庭山的天才看了岑無月好一會兒,臉上露出一點困惑的表情,像是這輩子第一次碰見自己解不開的題似的。
「你保證你沒事?」他只好這麼向岑無月確認。
「我保證我沒事。」
奚逐雲還是很不放心,臨走前反覆強調:「如果需要,隨時可以喚我。……我給你留一隻鶴吧?……真的不用?……好吧。但記得若你找我,我一定會來,好嗎?」
那副架勢讓岑無月想起了自家師父。
等奚逐雲匆匆離開,岑無月慢悠悠回到客棧里,側身挽起頭髮對著屋內水鏡端詳。
她的後頸風府穴下方多了一點痣樣的黑印。
但和痣不同的是,這黑點仿佛連通了周圍的經脈,自肌理表層向外擴散出幾根血管狀的黑紫色分支。
岑無月拉下衣領檢查,發現最長的一條已經延伸到了肩上。
用手指揉一揉黑印的位置,根本摸不到昨夜刺進去那根針的手感。
不過要感受它也很簡單,只要在心裡隨意想幾個和二長老作對的念頭,後頸立刻就開始隱隱作痛。
岑無月打消這幾個念頭,渾不在意地放下頭髮,在水鏡前將衣服重新整理好。
看來師父說得沒錯,修真界很大,多的是她還不知道的能力。
玄樞城幾名長老想奪權,沒想到被城主棋高一著反殺一個。
正面不行就只好來更陰的。
聽說岑無月和辭青預備在儀式上用的偃甲原型關係匪淺,便讓她在對偃甲動手腳,辭青一旦中招,怎麼也不會是他們四人的對手。
為了防止岑無月「再次」通風報信,同時也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進行,二長老給岑無月來了一針特痛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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