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對我們說謝謝?」
沈鬱含糊不清, 看起來有點懊惱, 「難道因為我長得太帥。」
許知秋不想回答, 收回視線微笑,這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男的了。
無論如何,兩人中間的位置是空出來了。
她拿出手機預備給陳夏發消息,眼睛不經意瞥過男人靠在椅背上的肩膀, 黑色的夾克上, 還留著一根女士長發。
許知秋快速眨了幾下眼睛, 咽了口口水, 這個頭發......
還恰好落在靠自己這邊的肩膀上, 所以剛剛的阿姨說的男朋友其實指的是沈鬱。
她心虛收回目光,扶額咳嗽兩聲,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頭, 十分不自在。
暗暗地罵自己,睡睡睡,就知道睡。
冰涼的礦泉水瓶身被貼了上來,許知秋驚得哆嗦,他的手指圈住瓶身,瓶蓋被貼心扭開,她盯著男人手背上突起的青筋,目光定格在他漂亮的指關節上,啞聲說了句「謝謝。」
喝太多水的結果就是:僅剩兩個小時的車程,她跑了五趟廁所。
來來回回,兩側的乘客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對勁,許知秋無力解釋,這一切都只能怪沈鬱,要不是他遞過來的那瓶水......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神情放鬆,戲謔地笑。
她負氣跌坐在座椅上,泄氣似的往沈鬱衣袖布料使勁一扭,不痛不癢。
沈鬱看著她幼稚的動作笑,主動擼起袖子,露出手背上的皮膚。
既然他主動邀請,那她也不必矜持。
「嘶——」手背上一片通紅,她真是力道不小。
剩下的時間打打鬧鬧很快過去。
許知秋把沈鬱送到家後,拎著行李箱直奔和陳夏約好的地點。
「噗!」陳夏強忍住噴水的動作,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許知秋,「你說什麼?」
她嚴重懷疑許知秋是在家裡受盡折磨,長途跋涉勞累過度,腦子不正常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創業重新開始?開設一個屬於她們的醫療器械公司?
拜託,陳夏簡直想把身份證拍在桌上,讓許知秋看清楚自己的出生年月,她已經不年輕了,雖然說還沒有結婚,甚至沒有一個穩定對象,但她總要結婚的,家裡催得那麼緊,早晚都要專注於自己的家庭,哪裡有這麼多精力再奮鬥幾年?
況且,陳夏抬起頭,眼前的女人比自己小不了幾歲,懷疑她在被上家陷害之後,還能保持著向上的衝勁嗎?
許知秋眼神明亮,她的前半生算不上順利,家庭的重負,情竇初開卻被中傷,被深深信賴的公司惡意栽贓,但是這些都不能成為阻止自己前進的理由。
最好的一切都在身邊,她無法計算未來的路是否平坦,但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差。
她不想後悔。
「我不干。」陳夏還是拒絕。
許知秋嘆了口氣,沒有陳夏的加入就像少了定心劑,她心中雖然明白陳夏表面的不在意都是裝的,從她手機的瀏覽記錄就能看出來,第一次帶領團隊開大單的慶功照片還保存在手機相冊,一張照片反反覆覆地看,舍不得刪除。
她不相信在care幹了快十年的陳夏能心甘情願放棄自己的事業。
與其被他人抓在手中,倒不如自己去開闢一片新天地。
在參加完莫愁的婚禮之後她就鑑定了自己的想法,忍辱負重也好,計謀已久也罷,莫愁都沒有砍斷自己向上生長的筋脈。
許知秋捏緊咖啡杯的把手,眉眼間帶著失望,陳夏不願意干,她也不能強求。
「你再考慮考慮,你知道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以後要是我發達了,別怪沒有你的份。」
陳夏攥緊手指,心中是鬥爭。
......
既然決定了接下來要幹什麼,許知秋漸漸的越來越忙。
她不僅要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泄露機密,還要聯繫靠譜的廠家,找人投資。
可生活永遠不會一帆風順。
許知秋很快遇到創業的第一個難題,那就是,她根本拉不到投資。
很多人聽說過她「背信棄義」的事跡,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就一口回絕。
在屢次碰壁後,有人好心提醒。
「許小姐,真不是我們不願意出資,只是你自己一個人創業,身上又背負著不好的事跡,賺不賺錢先不說,我們不能讓投出去的錢白白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