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威大聲叫罵道:ldquo老不死的惺惺作態,要殺便殺,你家那婆娘也是老子姦殺,生的女兒不知是誰的種。rdquo
劉迎年早年喪妻,留下一兒一女,兒子前些年也得病過世,只有個女兒劉氏嫁給夏照風為妻。他妻子明明病死,與封威毫無瓜葛,這人卻滿嘴胡說八道,不但當眾污辱他亡妻,連已嫁為人婦生兒育女的女兒也一併詆毀羞辱。劉迎年即便脾氣寬和持重,面上也十分不好看。
夏青棠年輕氣盛,聽他羞辱自己母親,忍不住想上前叫罵,卻被夏照風攔住道:ldquo他這樣一個不要臉面的惡賊,你去和他對罵,豈不正中他下懷,等一下又說出更不堪的話來反而惹人笑話。rdquo
夏青棠也算富家子弟,平日談吐風雅,喜愛詩詞歌賦,如何能與封威這等粗俗狂放之人對陣,可又氣不過,臉上憋了個通紅。
寧承輕笑道:ldquo封先生又扯謊,明明當年被正道各派圍攻時身受重傷,斷了手毀了容,還傷了下身不能人道,正應了缺德之人斷子絕孫,冥冥之中必有報應的道理,怎麼見了別人的女眷就要意淫自己雄風依舊,自欺欺人呢?rdquo
封威當年確受重傷,但也只是斷了一隻手,鼻子被削去半個,身上內外傷不少險些喪命,卻並未傷及下身,不能人道云云更是寧承輕胡說。可他堂堂男兒,被人說兇惡歹毒、殺人不眨眼只當誇獎,萬萬聽不得便是這等有辱自尊的閒話,當即反駁,怒斥寧承輕信口胡言。
寧承輕知道若與他爭執劉迎年的妻女從未被他玷污,雙方糾纏不清反而落人口實,因此便要反其道而行,讓他也落個需得自證的境地,見他著了道,仍不疾不徐微微笑道:ldquo啊,封先生說可以人道,不知該如何證明,前日我身邊這位姓蕭的朋友在山下悟心寺與你對敵,使一招青龍翻身,再使一招毒蛇襲陰,凡會武之人遇到後面這招自然知道是十分要緊的命門,必要迴避,封先生卻不躲不閃,有恃無恐,想必要害早已不在,所以威猛異常,絲毫不懼。rdquo
封威怒不可遏,待要自證,卻不知如何辯白,難道要人當眾剝下他褲子來瞧?在場群豪皆都練武,寧承輕說的這兩招招式如何,心裡一清二楚,心想這招真打中非絕嗣不可,他既不以為意,莫非真已成了閹人。
封威見眾人神色古怪,均有鄙夷不屑之色,更是羞憤惱怒,叫囂著要將寧承輕碎屍萬段。
夏青棠見寧承輕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封威對自己家人的詆毀,心中又是佩服又是高興,連夏照風和劉迎年都心道這少年機靈巧變,言語犀利人所難及。
封威罵了一陣,劉迎年怕他口不擇言越罵越難聽,但要點他啞穴,一會兒數他罪狀時未免有不讓他開口辯解之嫌。他自詡公正,不願做這等獨斷之事,便將群豪中與封威素有舊仇的聚到一處,置了筆墨紙硯,教他們將封威的罪狀一一寫明。
這法子原是前日寧承輕想到的,劉迎年也覺人數眾多,落筆紙上更是明了。
待眾人寫完,封威也罵得累了,蕭盡見他目眥欲裂,形狀可怖,一副惡獸吃人的模樣,甚感駭然。
劉迎年將大弟子駱岱州叫來,命他在封威面前陳述其罪。封威甚是了得,但凡記得都一口承認,更對死去之人出言不遜,聽得群豪恨不能將他殺之而後快。
駱岱州讀完罪狀,劉迎年問道:ldquo封威,這些人可都是你殺的?沒有錯吧。rdquo封威知道今日在這高手如雲的道院前,自己中毒後內力全無不能倖免,但也不畏死,反倒瞧著這些被他殺得家破人亡的仇家神色憤怒,大感得意。
他道:ldquo不錯,都是我殺的,還有哪些你們找不到兇犯的也可算在我頭上,老子殺一個也是殺,啥一百個也是殺,可笑你們這些人自詡高手,被老子一個人殺了這許多年,今日聚在一起才敢找我報仇,名門正派都是這般膿包貨色,哈哈哈,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他大笑不止,劉迎年見眾人面上難看,心想他既然都已承認,再留活命已是多餘,今日除惡誰動這個手,江湖上都博得一個好字,自己不必居這好處,於是放眼一掃,不知何人能夠來做個了斷。
這時一人道:ldquo姓封的,死到臨頭還狂妄,劉前輩與各派高手不與你計較,我卻聽不得你這張嘴裡污言穢語,髒了咱們的耳朵。rdquo
眾人聽得嗆一聲長劍出鞘,一個年輕男子執劍飛來,往封威眉心刺去。
寧承輕在一旁瞧得清楚,正是琴劍雙俠中的方從劍。他微微一笑道:ldquo這人倒真會撿現成便宜,臉皮厚得很,封威怕是不肯死在他這等無名小卒手裡吧。rdquo蕭盡原也不齒琴劍雙俠為人,見方從劍趁機出頭,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