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熱得好似要融化了,眉眼帶著朦朧的媚,汗水細細地流,哪怕是身體發熱地要命,全身也是冰涼的。
他想起了燕除月為他包紮時候的手,明明帶著溫度,卻奇異地安撫要將他吞噬的熱浪。
但帶來的反噬是他尾椎到頭髮絲都在流竄著劈天蓋地的顫慄。
他忽又跪著蜷起了身子,身量頗高的一個人竟被無法言說的酸軟痛楚磋磨著可以折起來,後頸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讓他反而笑了起來,帶著陰狠與蔑然。
他的手抱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地扣著臂膀,像要生生剜下一塊血淋淋的皮肉。
燕除月的觸碰像蠱,不碰則已,一碰便如雪崩,轟鳴著將他圍攻。
在身體的痛苦到達頂峰的時候,他的意識卻突然變得清醒,像是將他劈成了兩半,理智的那一邊冷漠地觀摩著。
眼前一幅一幅地划過零星的碎片畫面,他看不清裡面的人,卻知那是寒屍山的現任少主。
他是心甘情願被寒屍山的土匪拐帶上來的,她又是如何上來的?
自他在雷下見到她,內心除了疑惑,更是煩躁,平生殺欲。
他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卻無時無刻纏繞著他。
用他人的話來說是什麼呢……
是一見面就想讓她在他手下氣若有絲的冤家,看著蜿蜒的血在雪地里綻開艷麗的紅山茶。
想將她做成屍傀,為她梳頭。
*
天微微亮的時候,才有土匪發現餘燼,他們忙告稟陳初六來看,一碰頭,不知哪個說了句「怪夢」。
多加描述,才知一夜之間整個寒矢山的人一同入夢,誰也沒發現山腰起了火。
等他們去查勘的時候,才發現只留下帶有溫度的死灰,燒得忒快了。
十五又急匆匆去山頂小院去找燕除月,卻發現她的院子裡只有那個叫苗苗的貓眼少年,瘋狂搖晃也問不出下落。
他們拖著貓眼少年四處尋找,又擔心祭壇出了問題,著急忙慌地朝那邊趕才發現燕除月早就在這兒打坐了很久。
陳初六不動聲色的讓其他人人下去,低三下四地問:「容屬下多嘴,少主為什麼在這兒。」
燕除月收斂清氣,睜開雙眼:「夜觀星象就來到這兒了。」
十五搓著手:「那感情好啊,還勞駕當家的今夜也在這兒……」
陳初六搶過話頭:「待會兒還請少主換一身祭祀服在今夜為天下祈福。」
燕除月也知其中怪異,隨口應下,又見貓眼少年一路被他們拖拽,傷口又裂開了,膝蓋也被磨破了。
陳初六是一個很細膩的人,一看她的眼神落在了貓眼少年身上,連忙糊弄過去,燕除月也給了他個台階,遂又搬來了吃食給她。
其實燕除月並不太需要食用五穀的,於是獨留貓眼少年狼吞虎咽。
燕除月突然想起了祝雎,他現在也是凡人,住處也被燒毀,他在哪裡吃飯呢?
夜晚寒冷,又少食物,他倒是個鐵人。
她溫和地看著貓眼少年,待其他人散去之後,她問道:「你怎麼在這山上的?」
貓眼少年將自己手中的饢餅吃完之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手中的炊餅,她將手中的一張餅遞給了貓眼少年,他才慢吞吞地回答說:「殺人。」
燕除月看到了他下盤很穩,耐力很強,指腹有繭子,一看就是常年使用刀劍,別看他瘦小,其實身上一身腱子肉,估計他不是江湖人士,便是豢養的死士暗衛。
燕除月知道貓眼少年不會無緣無故的在這裡,估計要殺的人就在這山上,心中逐漸浮現出一個答案,說不成殺的就是他。
她欲再問,便將剩下的一張餅放在他眼前晃悠,誘他說出來。
貓眼少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迅速接過繼續狼吞虎咽,沒有水噎得慌,也要使勁的吃,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
貓眼少年以為燕除月怕死,誤認為要殺的是她,打個細小的嗝解釋說:「不能殺你,你是我們要保護的人。」
貓眼少年也不管燕除月能不能理解,他又慢悠悠的接了下一句話,「但已經有人知道你是誰了,你要準備好噢。」
她又問他想殺的人是誰?但是他吃飽了,慵懶地縮成一坨老神神在的並不想說話。
燕除月沉思了一下,然後出去找陳初六他們把貓眼少年帶回去,又重新帶了一份食物去找宿不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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