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腐朽的識海發出輕微的顫動,他用僅有的意識在思考,他滿是血跡的屍體好看嗎?有沒有像夜淵裡的那些廢物一樣長出醜陋的屍斑?
為什麼在他活著的時候,她從未出現?
「主人,羽蛇少主帶到。」
金蕭的話徹底打斷了祝雎的思緒,一睜眼見到的是身旁沉默的燕除月,以及唯唯諾諾的羽蛇少主。
羽蛇少主年齡不大,本是冰冷的豎瞳,卻沁滿了淚水,她害怕的露出本體蜷縮在角落。
祝雎不滿羽蛇少主竟然是這麼一副脆弱的樣子,金蕭心領神會,指著地上的小蛇繼續補充:「羽蛇部餘眾南逃,羽蛇族長將原來的少主奪去了少主印記,封了她為新少主。」
「果然是貪生怕死之徒。」祝雎依靠著他的王座,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在扶手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仿佛是催命的厲鬼,「做成傀儡反而浪費,燕除月你去殺——」
羽蛇少主聞言沖他哈氣,尖利的毒牙露了出來,反而被無形的力量捏住了脆弱的脖頸,無聲的吐著蛇信。
「哦,我還以為祝雎大人會演示給我看呢。」燕除月不知什麼時候把玄度劍抱在了懷裡,用細布一下又一下的擦拭著上面的血污,「我是不希望羽蛇少主死的。」
祝雎手扣緊了扶手,指節發白,坐立難安。
燕除月順著他說道:「羽蛇部貪生怕死送來了替罪羔羊,祝雎大人倒是便宜了他們。」
燕除月見祝雎沒有反駁,慢慢的湊近。
「我可以教你夜淵之主真正要做的事情,比如如何讓叛者歸順。」燕除月沉著道:讓所有人徹底匍匐在你腳下。」
祝雎感覺到羽毛般的。觸感一直在他耳畔盤旋,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你休想蠱惑我。」
「……」燕除月看了他一眼,見說不通,隨即自顧自的抱著劍離開。
祝雎愣在原地,反問金蕭:「她不再說說?」
金蕭深深低下了自己的頭。
「不就是想救羽蛇少主?」祝雎踱步,衝著金蕭一抬下巴,「去,讓她回來求我。」
金蕭硬著頭皮去了,然後渾身緊繃著回來,「攬月尊說你過去請她……」
「呵,她倒是不怕死。」祝雎一意孤行,「告訴她,若不來,本座便把羽蛇少主提到她面前殺。」
金蕭默默補充,「攬月尊說……您過去請她,她也不來。」
「她現在不想見到您。」
祝雎聽這話冷笑一聲,一揮袖往內殿走去,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是燕除月在給玄度劍清洗血污。
祝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傀儡絲控制住燕除月,強迫她轉過來看著他,燕除月嘆息一聲,「你到底想哪樣?」
「乖一點。」燕除月的眼神帶著疲憊,「我不喜歡你這樣控制我,你想要我做什麼可以給我說。」
祝雎反而詭異的沉默,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你知道嗎?祝雎,其實你不說話的時候,我還蠻喜歡你的。」
祝雎瞳孔震顫,攏在袖子裡的手指上纏繞著無數根傀儡絲,他的手指鬆了又松,既懷疑是傀儡絲的作用,又覺得是燕除月收到壓迫所做的反抗。
她一定在蠱惑他。
「你…你說什麼?」祝雎覺得自己的耳邊朦朧了,只有撲通撲通的心跳,以及自己血液沸騰的聲音。
手足震顫到疲軟,一種狂喜要將他壓制的窒息。
而還未等燕除月說出,祝雎想要聽到的那句話,那具傀儡便徹底失去了意識,掙脫出傀儡的軀體,燕除月幽魂一樣飄了出來。
燕除月猜出發生了什麼?月陰晴正道飛升的金光,又讓她暫時脫離了控制,順著指引循著那一絲絲的光亮,她徘徊著。
她端詳祝雎許久,看著祝雎抱著倒下的是軀殼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有些難過。
祝雎呼喚她的聲音都變了調,他原本是干啞的聲音就不太好聽,現在更是帶著顫抖的尾調,他將手割了無數道傷痕繼續餵在傀儡的嘴邊,可是傀儡本是邪物,吸血而生,裡面沒有靈,只是一具死物罷了。
祝雎一直知道燕除月想要反抗他,而他也樂見其成。
但是燕除月接二連三的突然失去意識,讓他不得不恐慌。他想再聽一聽她說的那句話,但是他又怕沒有機會。
沒有撕心裂肺的呼喊,祝雎像是平靜的接受了這一結果,只是緊緊抱著燕除月的軀殼麻木的坐著。
玄度劍嗚鳴了一聲,漂浮在空中的燕除月豎起手在自己的唇前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玄度劍又徹底沉寂下去,它決定打死都不開口說出真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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