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
阿七已經率先把修士引開了大半,剩下的是交給燕除月了。燕除月是猜測此次需要取走仙令,最令人懷疑的地方就是柳家主所在的——扶桑。
燕除月換了夜行衣囑託祝雎一旦有風聲, 就出場把所有人的注意引走。
祝雎沉默的點了點頭, 他很想問問柳九和她說了什麼?但是這樣一問的話, 便是暴露了他一直在旁像老鼠一般窺視。
祝雎最終還是沒有將阿七給的金蟬放進去窺聽他們的談話。他想要燕除月親自告訴他,而不是他在小心翼翼的揣度。
「你……」祝雎張口想問些什麼, 卻又無聲的閉上嘴。
燕除月狐疑的回頭, 揉了揉他的腦袋,「我會小心的,而且這只是個問心境不是嗎?」
柳家主所在的扶桑結界早就被破掉了, 所以說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摸到裡面的東西, 而阿七早早的將他們的地圖給了出來, 因為燕除月現在拿的是季蘇的身份, 所以就要執行季蘇的任務。
這裡面無處不在的青銅巨樹拔地而起, 又層層疊疊, 而柳家主所居住一樣的地方像是一個巢穴,很少有人能夠踏足這裡。
燕除月也說不上這是一個怎樣的感覺?她貼在牆壁上順著進去,外面的騷動已經將柳家主驚動了。
燕除月在暗處躲藏著,收斂自己的氣息, 看著柳家主囑託她的貼身侍衛去看看仙令還在不在?
不對勁。柳家主這么正大光明的嗎?
但燕除月還是謹慎的選擇了按兵不動。
畢竟柳家主活了幾百年, 早就是姜還是老的辣, 按照這幾日觀察下來柳家主的處事, 燕除月寧願相信這裡面是個陷阱。
燕除月留意到另一個角落傳來了神識波動, 同時她夜行衣之下手臂上的蟬形印記提示著附近有巡檢司的人。
糟糕了。
引開追兵的阿七也來到了扶桑。
阿七原本就不相信祝雎,所以說情願暗度陳倉,也不願意萬一因為祝雎的背叛而導致這次任務的失敗。
果然, 木甘捧著一個樸素的棗木匣子緊張地走了出來,打開匣子那一剎那,裡面浮現出一種熟悉的光芒。
阿七便按耐不住一下子沖了出來,同時擲出煙霧。
燕除月不明白阿七這種以命換命,奪取仙令的手段。
「豎子敢爾!」柳家主一聲驚喝,地底便憑空生造出無數的卷草,尋著生命的痕跡猛得朝阿七涌去。
阿七迅速被絆倒,懷中的木匣子也摔在了地上,滾出了一顆耀眼的明珠。
這哪裡是什麼仙令?果然是個騙局。
阿七一眼都沒有朝燕除月所在的方向望去,儘管她們之間互相有聯繫。
柳家主終於引蛇出洞,她搖曳生姿地走來,木甘迅速檢查了她身上有沒有暗器毒藥,最後露出了阿七手臂上的蟬狀印記。
巡檢司的這個蟬狀印記,只有在蟬使互相存在的情況下才會顯露出來。但是,大多人都不太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只當以為蟬印是巡檢司的一種標誌。
「果然是巡檢司養的好狗!就為了這麼一樣東西前赴後繼,不知道折了多少人進來。」柳家主感慨著,地上滾動著的明珠慢慢浮動起來,落在她的掌心。
「呸!」阿七也自知在劫難逃,但她仍然選擇激怒柳家主,「你們才是……走狗!菩提城都要被你們這些蛀蟲蛀光了!」
「姑奶奶今天就是來殺你的!」
「你們不就是要仙令嗎?我可以讓你帶回去。」柳家主蠱惑道。
阿七連呸好幾聲,「誰信你誰倒霉八輩子!」
柳家主另一隻手上盤旋出無數的卷草有頻率的呼吸著,慢慢的舒展開,上面浮現出一個樸素的木牌。
沒有那種,金玉堆砌的奢侈感與聖潔感,只有那種匠人不成熟的雕刻呈現出的劣質。
「你們巡檢司只關心仙令在不在你們手上想奪取菩提城掌控權,但是你們絲毫也不關心這枚仙令,原本就屬於我們柳家。」柳家主幽幽道:「我族先祖被殺妻證道,從墳地里爬出最終證道飛升得來的獎賞。」
「憑什麼平白無故給你們啊,你說是吧小蟬使。」
阿七:「所以你們壟斷菩提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造一個自己的逍遙之地?」
燕除月手臂上的蟬印發亮發燙,是阿七在提醒她動手。
……
祝雎的身份是柳家的正君嫡子,沒有和燕除月一樣換上黑衣,而是穿著嫡子該有的派頭,囂張的很。
扶桑裡面高山一樣的建築慢慢垮塌,他看著螞蟻一點點繞著他走,祝雎又拿來根草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