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令她禁足鳳儀宮的消息放出去後,竟沒有人替她說一句話。
偌大的宮殿中只有盤旋的風與庭院內飄落的葉子。
再一次從滿桌零亂宣紙中抬起頭時,王璃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她趁著中午,嬤嬤領著兩名宮女前來布置午膳時,對她們道:「本宮要見姑母。」
「太后娘娘有令,在您想清楚如何回答她之前,還得先委屈您繼續待在鳳儀宮內。」
「姑母不是希望本宮能夠振作麼,每日將本宮關在這方寸之地,難道會有什麼作用?」
那嬤嬤搖了搖頭,「奴婢怎可揣摩太后娘娘心思。不過的確有一事,奴婢覺得您應當知道。」
王璃從嬤嬤口中得知,自己的母親重病臥床了。
「生是什麼病?有沒有請太醫?」王璃頓時心急如焚。
她母親是世家貴女,跟她一樣有副倔強脾氣,由於身體不好,這麼多年來只生下她一個女兒。父親王觀府邸姨娘眾多,若不是王璃高坐皇后鳳位,母親都有可能壓不住那幫鶯鶯燕燕。
「奴婢不知。」嬤嬤丟下一句話,其餘便再也沒有了。
王璃幾度求見太后被拒,禁足的第十五日,她終於等來了另外一人探視。
是她父親,王觀。
「爹爹來了?」王皇后迎上前。
日光透過窗紗照上她素淨的臉孔,未施粉黛,大周最尊貴的皇后看上去如同一位普通的年輕女子。
王觀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與女兒寒暄幾句,讓她放心,自己會替她去太后那邊說情,隨後拋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不知娘娘是否記得你的三妹妹?」
「你是說……阿姝?」
王家三小姐王姝,生母趙姨娘是王觀從一戶小官家裡納來的貴妾,身份清白,年輕貌美,最得王觀喜愛,且與王璃生母不對付。
王觀喜笑顏開。「娘娘記得就好,」他道,「阿姝上個月剛及笄,還沒來得及定親,為父想著你在宮裡孤立無援,又因為前番小產傷了根本,不如找個機會把你三妹妹推舉給陛下,也算是為你、為我們王家添一份助力……」
王璃打斷他:「我母親如何了?」
「你母親身體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娘娘放心,只要你在宮中好好的,你母親自然後顧無憂。」
很含糊的一個回答。
王璃毫不懷疑,母親臥病在床的這些日子,王觀很有可能根本沒去看過幾眼。
「好,本宮明白了。」
或許,她和李黛都是一樣的,都是他們手裡的工具,等到無用時就會被拋棄,沒有人真正在意。
她像這座華麗而空虛的宮殿一樣,已經被禁錮了太久。既然他們不在乎她的死活,那麼,她也不願讓他們順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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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過後,天氣轉涼,風中漸漸有了桂花香。
皇后禁足,景帝令文妃暫理六
宮事務,蕭知因為自己辰國公主的身份,這段時日一直為景帝所迴避,後宮之中只剩下杜雨微一枝獨秀。
早膳後,衛茉讓陳照夜替自己梳妝。
「娘娘今日依舊要去壽康宮麼?」
衛茉點點頭。她今日穿的是深月白銀絲繡菡萏的對襟宮裝,素雅大方。
自宣貴妃被追封,及皇后小產禁足後,前朝後宮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默認王家大勢已去,尤其是昨日朝堂上,景帝毫不留情面地將被言官彈劾王觀次子收押,國舅王觀步履蹣跚離去時,圍繞在他身旁的官員都少了。
「衛容華來了啊。」
壽康宮內,太后以手支著頭,斜倚在窗邊圈椅上,風肆意翻動紫檀木案上攤開的書卷。
衛茉在她下首坐下,陳照夜則恭順地站在衛茉身後。
「哀家記得衛容華平日不喜歡到處走動的,這段日子怎麼常來探望哀家?」
太后並不喜歡衛茉,覺得她木訥懦弱,就像是一碗嘗不出味道的清水。但對方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探望她,光這份心意就勝過其他嬪妃百倍。
衛茉恭順地低著頭,「臣妾身為後宮嬪妃,侍奉陛下與太后娘娘乃是臣妾的本分。陛下近來國事繁忙,臣妾理應多來太后娘娘這裡走動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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