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昂先給她打個樣,拎起兩隻酒瓶砸向牆面。
「霹——」
「啪——」
兩道破裂聲前後響起。
溫紓萊條件反射捂耳朵,抬手磕到頭盔又悻悻放下。
宗昂去窗台架子上找出一瓶噴漆搖晃兩下,在牆上尋了塊空地,歪扭地寫下他的名字。
寫完他回到溫紓萊身邊,「砸吧,隨便你撒氣。」
溫紓萊左轉右轉著空酒瓶,磨磨唧唧地砸出去一個,但沒直衝「宗昂」那兩個字。
玻璃碎裂的那一響也炸在她心頭。
——嘶。
好爽。
溫紓萊小躊躇地覷了覷宗昂,他就揣兜站在她斜後方一步遠,兩人對上眼後宗昂彎下腰又遞給她第二個酒瓶。
起先溫紓萊還放不太開,連砸七八個之後越來越上手,不用宗昂再管他,且次次都正中靶心。
宗昂見她玩得歡,退到牆邊靠著,聚積在胸口的鬱氣也被稀釋了。
一筐空瓶都耗盡,溫紓萊呼吸稍急。
宗昂冷眼旁觀完女朋友對「他」的暴打,上前點點她的頭盔:「解氣了嗎?」
「沒解氣接著砸。」
溫紓萊循規蹈矩太久,對她來說砸點東西都是一種新鮮刺激,腎上腺素飆漲。
她扶了扶頭盔,咕噥道:「……砸半天也就是砸個名字。」
宗昂聽出她的弦外之意,站到空牆角那兒,指了指香檳塔:「來吧。」
溫紓萊上頭勁兒緩降,「算了吧。」
「下次我再讓你這麼出氣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宗昂抬抬下巴催她:「趁我還覺得自己理虧。」
體育館再遇那天,宗昂的所作所為都極為理直氣壯,就好像他全世界中心一樣,他自認沒理真是稀奇。
溫紓萊被勸動,顛顛玻璃杯,揮臂甩出去。
她神情是猶豫的,動作是至極的乾脆利落。
這差別看得宗昂發笑。
溫紓萊不會真的砸他,出個好歹他再翻臉不認人跟她清算。她瞄準一個位置,杯子擦著他肩膀摔在他身後的牆上。
第三個杯子脫手的前一秒鐘,宗昂摘了頭盔,溫紓萊已經來不及撤回,眼睜睜瞅著玻璃碴迸濺,劃破宗昂的耳朵和下顎。
溫紓萊愣住。
宗昂臂彎里卡著頭盔,一手蹭了蹭兩道傷口,指腹上沾著血。
他朝溫紓萊走去:「這下能原諒我了嗎?」
「你摘頭盔幹嘛啊?」
「怕你不解氣。」
溫紓萊好無語,他這不是純純給她心裡負擔嗎。
她急道:「我去問前台有沒有碘伏。」
宗昂拽回她,較真兒地睨視她:「還生氣嗎?」
「不氣了行了吧!」
宗昂把他的頭盔丟在鐵桶上,又去摘溫紓萊的,雙手捧起她的臉,垂頸全力吻她。
他蠻橫的在她口中掃蕩,鼻息交/纏,宗昂把他的氣息渡給溫紓萊,再收取回她的味道。
溫紓萊抓著他手臂,錯開唇瓣:「監、監控……」
宗昂追上來,「看不見你。」
監控有死角,他背對著站,溫紓萊被他圈抱得密實,鏡頭只會拍到他一個人的背影。
溫紓萊:「……」
工作人員又不是缺心眼。
後知後覺宗昂是在賭她心軟,剛才就不該鬼迷心竅用瓶子砸他。
溫紓萊懊悔萬分。
等宗昂親夠,是五分鐘之後的事兒。他把牆上他的名字用噴漆全部噴黑,跟溫紓萊手牽手出去,還了衣服和頭盔,去王府井那邊的一家泰式火鍋吃飯。
回程途中看到家藥店,溫紓萊喊停:「你去買瓶碘伏消消毒吧。」
別再感染了要她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