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昂問:「你去幫我買?」
溫紓萊掏出藍牙耳機戴上,兩耳不聞窗外事。
宗昂笑了笑,見好就收,下車去藥店買了碘伏和藥膏回來。
溫紓萊在座椅里裝睡。
他開燈拉下遮光板,照著鏡子隨意亂塗兩下。
溫紓萊的耳機起到一個耳塞的作用,一首歌都沒放。她偏頭瞧著不斷在眼前飛掠的北京繁華街道,內心深處有種發泄過後的空虛。
她砸碎再多酒瓶,也抹不去既定事實,明天太陽照常升起,她照樣要去迎接旁人的眼光。
破事纏身,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溫紓萊的自我安慰終止,車也在路邊停下。
宗昂又叫她下車。
好像還沒開多久,拐彎來的一輛車車燈晃過,溫紓萊微眯起眼辨認出百米外的一處地標性建築。
「又來幹嘛?」她問。
宗昂走到一家空蕩的店鋪前,掏出鑰匙開鎖,讓溫紓萊先進。
拉開電閘,店裡燈泡詭譎地閃了三四下。
「這裡緊挨著景點,開店的話買什麼都能賺錢,文具類用品除外。」宗昂往樓上走著去開二樓的燈,聲音拉遠:「上下兩層,下面開店上面住人或者都用來做生意到別處租房子住也行,出門就是地鐵口,去哪都方便。」
「你什麼意思?」溫紓萊雲裡霧裡地仰頭。
「你不是想給你舅舅舅媽開個店?」他站在二樓俯望她一眼,「我找了幾家還不錯的店面,你挑一個。」
溫紓萊臉色一落:「我自己能找到,不用你幫忙。」
劇本也好、店鋪也罷,都是他占據高位向下的施捨。
他們這種不正當的關係沾染上利益只會越發難以啟齒。
北京這幾天颳大風,房東窗戶今天才想起關窗戶,二樓灰塵重得嗆人,宗昂咳嗽兩聲,嫌棄地一秒鐘不能多待。
他不疾不徐地邁下樓梯,「我不想打擊你,但你要知道你能談下的店鋪跟我拿下的店鋪,無論是從位置還是通勤都沒得比。」
「我給你劇本、店鋪這些的東西目的很簡單,因為你配得上。」他說:「沒有任何一段關係能只靠純粹的感情維繫,談錢談資源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
溫紓萊揣在口袋裡的手啪嗒啪嗒開合著耳機倉,做著一些奇怪的小動作來排解壓力。
宗昂罕見地端起正兒八經的神態,「你覺得收了我給的好處是在攀附我,可獨立這個詞本身就是個虛偽的枷鎖。」
嬰幼兒時期靠父母養育,上學期間要做小組作業,參加工作後要和同事攜手合作。
什麼才是真正的獨立?
心理上不依附任何人?
可人天生有七情六慾,一旦因某個人產生喜怒哀樂就很難再孑然一身了吧?
瀕臨淘汰的燈泡在散發出暗淡的灰白光。
宗昂在溫紓萊兩步外止步,直勾勾地看向他倔強彆扭的女朋友:「你老實說,你手裡明明有餘澤帆出軌的證據卻不在網上跟他對打,是真的不喜歡那樣做還是因為沒底氣所以不敢。」
估摸著她會嘴硬,宗昂補充道:「撒謊的人這輩子寫不出好劇本。」
溫紓萊語塞。
她既不喜歡鬧那麼難堪,也沒有底氣跟餘澤帆打擂台。
餘澤帆背後有公司,她是能找孔佳茉幫襯,但人情債太難還。找溫嶼年?他拍戲都夠辛苦了,也替她收拾了一個爛攤子,回老家去勸舅舅舅媽來北京,不好再讓他為她分心。
第一次經歷這種從網絡討伐延伸至現實中的惡劣事件,她不可謂不害怕,身處漩渦中心還能去和對方談判,已經夠厲害了吧?
還要怎樣苛刻的要求她呢?
宗昂堅定落聲:「你不想麻煩別人,但我不是別人,你可以隨意麻煩我。」
在溫紓萊心中,他們兩個不清不白,是不正當的生理需求置換。
宗昂索性順著她的概念思路,直率剖露出成年人的遊戲規則:「隨便你怎麼定義我們兩個,我對你有所圖,你就把我當你的人脈,拿走你該得到的報酬,不需要有愧疚心,學會借勢而上。」
溫紓萊巴掌大的小臉皺皺巴巴,似在消化他與她安分守己思想相悖的狂放的提議。
宗昂身姿挺拔地站立著,眉眼高聳上挑,是少年的不可一世。
「以後你可以大膽一點,做你想成為的那個自己,我來當你的底氣。」
溫紓萊眼裡有困惑,吶吶開口:「為什麼?」
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問的為什麼究竟是指什麼,但宗昂好像理解了。
如果說起初他是惦記那晚初/夜,食髓知味,知她有男朋友後玩心大起想組織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那麼現在,他對溫紓萊滋生出一種明晰的探究欲,想看看她不必再瞻前顧後,活出自我是個什麼樣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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