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思索道：「以我的直覺，互相勾結應當不太可能。程謙雖則毒舌，內里卻並不藏奸，十分容易看透。最重要的是他追求逍遙之道，遠離世俗，喜逍遙浪漫。雖有仇必報，卻快人快語，直截了當，就像當年為報秘境圍殺之仇，當眾戳破父親他們的秘密，之後便一走了之，不再插手。那酸倈一身書生張狂之氣，根本不屑與秦啟那種城府深沉、詭譎莫測之輩為伍。」
華曦不由想到程謙那幾樁名震天下的事跡，道：「確實，他向來厭惡爭名奪利、玩弄權術之輩。」
姜野沉聲道：「他的逍遙遊害死了大哥，亦是直接導致父親死去之人，我不會放過他。」
華曦嘆息一聲：「程謙雖孤身一人，散修盟一盤散沙也沒有什麼勢力，但他修為已至出竅中期，整整高出你一個大境界，且其展現出來的手段，無論是萬劫羅生大陣，逍遙遊，亦或是能夠手持陣法進行防禦和攻擊，方式莫測，極難對付。」
姜野沉默片刻，關於這一點，目前基本無解，整個修仙界至今亦無人想出對付程謙的辦法，因此還需從長計議，於是，他直接回到之前的話題，「總之，兩人勾結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他被秦啟那廝利用了。秦啟應當是通過某種渠道或方式將消息透露給他，利用他直來直往的個性，借刀殺人。
否則僅憑父親他們被程謙戳破當年的秘密，從而招來殺身之禍，但也不至於短短一年就被那些奪取應龍血肉之人得手，其背後必然有人組織，至少是推波助瀾，暗中操控。而這個人，肯定是秦啟。」
華曦點點頭，道：「不過，以我們現在的處境，要對付秦啟，恐怕……」
姜野冷笑，似是早有定計：「秦啟的確極難對付，不過，他身邊有個致命的弱點——扶蘇。」
華曦聞言，沉默片刻，方道：「那麼，接下來……」
姜野此刻如同暗夜中狼群的頭狼，雙眼放出陰冷狠毒的光芒：「按兵不動，靜待時機。先利用扶蘇對付秦啟，找出真相，再想辦法收拾程謙。」
華曦頷首，只是，有一點令他深感不解，「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秦啟在幕後搞的鬼，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麼？當時屠龍的可是秦令和他，應龍四寶也被他所得，至於應龍血肉，他們明知道食之能夠長生不老，卻還是主動分給父親他們而自己沒有留下，當時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總不會後來修煉遇到瓶頸，需要增加壽元而反悔了吧？」
姜野：「我亦無從知曉，老頭子一直對此諱莫如深。」
說完，他有些傷感。
即便他對父親有諸多不滿，可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心中亦悲痛萬分。
想到自己的父親，華曦也沉默不語。
姜野：「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弄清真相，定然讓那些害死父親、兄長之人，後悔他們做下的事。」
華曦輕嘆一聲，只見姜野滿目深沉和決然，「即便，秦啟有那位業成道尊撐腰，也總有一天……」
夜涼如水，冷月如霜。
仇恨，卻在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