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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林將人處置了之後便回來,這院中血腥味沖天,蘇皎聞著便有些受不住,她瞧了一眼包紮好後一直安靜坐著的謝宴。
「殿下。」
謝宴抬頭看她。
蘇皎擠出個笑。
「我出去換身衣裳,這傷口包紮好了,你別亂動,我去去就回。」
她穿過遊廊往後殿走,想起今日發生的事還有些緩不過神。
雖說如今的謝宴還不是後來的樣子,冷宮數年也的確受苦良多,今日之事雖嚇了她也是事出有因,可是……
她也有自個兒的路要走,勸解寬慰兩句便罷,她不能一直留在這陪他。
腳下的步子更快,蘇皎越過垂花門,她要想辦法,見哥哥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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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邊的倩影消失在眼前的剎那,謝宴面無表情地解開了手上的絹帕,露出血肉模糊的掌心。
他一下下用水清洗著,有些沉溺於這樣疼痛的清醒。
「殿下。」
長林悄無聲息站到了他身後。
「人呢?」
「扣下來了。」
「舌頭扔去鳳儀宮,斷指融碎了撒去她床頭,至於血……」
謝宴話頓了頓,想起蘇皎握著他手掌情真意切說別讓那血髒了他的模樣。
「血放空了,養父皇佛殿的魚吧。」
他輕描淡寫落下一句。
「那這屍體……若扔出去處置只怕容易被人發覺,可咱們宮內……」
「扔去後殿的池子裡。」
此言一出,長林有些為難。
「那後殿的池子才溺斃了一個章
嬤嬤,若再扔進去,只怕要臭了。」
「溺斃了誰?」
正在淨手的謝宴驀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深究。
第7章
不像剛成親的陌路,也不比……
蘇皎越過垂花門,一路往後殿去,才經過那後殿的池子旁,腳步一頓,想起了剛重生時的事。
她那會以為還在前世,將章
嬤嬤推了下去。
心頭猛地跳了跳,蘇皎四下瞧了一眼沒發現人,悄然站到了那會推章
嬤嬤下水的地方。
雨過天霽,早將留下的痕跡沖刷了個徹底,只有池沿留了些不明顯的抓痕。
蘇皎腳下踩了些泥將那些痕跡蓋住,才轉頭往後殿去了。
她坐在後殿簡陋的書桌前,提筆欲要寫一封信。
她和謝宴的這樁婚事不算多讓人看好,整個蘇家除卻她父親便沒人歡喜,娘親為此事鬱鬱寡歡,哥哥蘇惟更是與父親多番爭執,甚至跪去過乾清宮險些丟了半條命,就為了取消她這門親事。
前世這個時候,她初嫁來皇室,嘉帝不喜謝宴,便連三朝回門都沒人為他們安置,她成親後第一次再見到哥哥是半年後,那時哥哥便又執著地問她可否想要離開。
她想也不想地答應了,蘇惟便說他已有了救她出皇室的辦法,讓她安心地在宮中等著。
可這之後沒多久,娘親驟然重病撒手人寰,她和謝宴的關係也變了,她不再執著著離開,便在哥哥說時機到了的時候與他說了個明白。
那時哥哥還氣了好多日沒理她,可到底兄妹情深,到後來謝宴登基,初納貴妃的時候他還入金鑾殿與帝王爭執險些動手,哪怕到了最後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他也派人來皇宮接應她,說要把她帶出去。
雖然臨死前雲相口口聲聲說哥哥不曾來救她,可蘇皎和蘇惟已是數十年兄妹情,哪怕兩人並非真有血緣關係,她也不會因為雲相三兩句話去懷疑自己的哥哥。
因為她沒再想著離開,所以到最後也不知道蘇惟的辦法是什麼,能在短短半個月就說可以讓她和離出宮。
如今麼……
蘇皎捏著手中的硃筆,飛快地落下兩行字。
夜黑風高,過了晚膳的時間,蘇皎來到後殿前,看到了記憶中那架年久失修的長梯。
前世她初來永寧殿,不適應這的日子,厭惡四四方方的天,畏懼與她不熟又忙碌的夫君,那時候的膽子不比後來大,她便總一個人躲在後殿哭,後來某天被謝宴瞧見了,他便命長林將這兒的梯子修了修,抱著她坐在牆沿上,往西邊的方向指。
「長街往東的地方是丞相府,再往前是六部,那兒便是你們蘇家。」
春夜的風正好,吹得她酸澀的心也平復,一連多日他無事便這樣陪她坐在長梯上,溫和的嗓音不急不緩地落在耳側,講蘇家講蘇母,講所有蘇皎能在長梯上看到的地方,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相處和諧的日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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