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謝宴起身去踹人的剎那,忽然覺得手心被什麼輕輕勾了一下。
起初他還以為是錯覺,直到又被勾了一下,謝宴驀然回頭看。
蘇皎依舊閉著眼,被他握著的手卻又動了。
謝宴:……
他嘴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卻還是反應極快地回頭。
「父皇。」
安靜站在一側的嘉帝忽然覺得後背發涼。
「皎皎今日與兒臣一同入宮求雨,本是積福積德的好事,如今驟然昏厥,這群庸醫查不出原因,兒臣——」
「你覺得是怎麼樣?」
前面說了這麼一段,嘉帝就頭疼地攔住了他的話。
謝宴嘆了一口氣。
「一定有人氣著皇子妃,將她氣昏了過去。」
「胡鬧!」
「是否胡鬧,問一問皇祖母便知。」
太后在一側守著蘇皎,臉上也是心疼的不行,聞言立刻喊了一個宮女,宮女上前添油加醋地把屋內發生的事說了。
謝宴聽罷,唇角的笑淡去,臉上已全陰沉了下來。
好,好得很,他跟蘇皎說小心謹慎,卻有這麼多不知死活的人來招她。
大手緊緊攥在一起,謝宴抬頭。
「父皇以為如何?身為國母,公然在祈雨關鍵時候耽誤時間為難兒媳,身為弟婦,為難猜忌皇嫂,還將皇嫂氣昏——還請父皇秉公處置,不然兒臣一怒之下,總容易做些不好的事。」
嘉帝蹙眉不語。
這事皇后做的是過,但也沒真正做了什麼,這兒媳婦昏的這麼是時候,誰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他身為明君,必不能——
「嘩啦——」
謝宴面無表情抽了一側的劍,大有處理不合心意就即刻大動殺念的意思。
「好了!
皇后禁足半月,四皇子側妃即日起抄寫佛經百遍,今日自在殿外跪著等三皇子妃醒來。」
嘉帝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匆匆瞪了這逆子一眼,甩袖往外去了。
剩下的這些人自然魚貫而出,太后交代了謝宴好生照顧蘇皎,便也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謝宴垂下頭,去勾她的手。
蘇皎驀然睜開眼。
「這麼委屈,看來今兒是真受了苦。」
謝宴頓時去親她臉上已經幹了的淚痕。
蘇皎避開,又被他捉住親。
「好了,看我今日表現如何?」
謝宴懶洋洋地開口,在等著她夸。
「尚可——」
蘇皎瞥過去一眼。
「吝嗇。
我自己討賞。」
話落他要壓上來親,蘇皎再避開。
「你讓人將小棠帶上來。」
謝宴不虞,卻也沒甚辦法,朝外喊了一聲。
小棠入內就一直跪著,手攪在一起。
「你如何說?」
蘇皎抬起她的下巴。
「皇后娘娘對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
「嘩啦——」
蘇皎鬆了手,已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她無意聽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春情散,我第一次給你機會。
第二次,今日宮裝。
第三回,你的皇后生怕宮裝的藥效發作晚,便讓你放了中藥的徐稷進來,是也不是?」
小棠頓時身子癱倒在地上,絕望地閉上眼。
「是。」
原來她早就知道一切。
「三回機會,你一次也未曾把握,你說我如何處置你?」
「奴婢……」
「帶下去吧,毒酒與白綾,你任選。」
蘇皎失望地閉上眼。
頓時,小棠如墜冰窟。
怎也沒想到她真如此果斷絕情。
「或者你就此與我揭穿此事,我也未必不能——」
「奴婢……奴婢……」
她結結巴巴地咬著唇,手死死攥在一起,攥著一個冰涼的東西。
那位也說了,若到了最後不得已,她就算死……也拉一個墊背的。
眼中掠過幾分瘋狂,小棠開口。
「可否請娘娘離近,奴婢告知。」
蘇皎往前偏了身子。
剎那,小棠快如閃電地伸手——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