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天亮的時候,幾人結伴回來,不知誰驚駭地指了一眼,那河裡的水不知何時已全被染成了血紅,正中央,有一座詭異的雕像。
雙蟒樣式纏成。
幾人當時就嚇破了膽子,連忙趕回去報官。
未幾,京兆尹帶人將那座雕像拉了出來。
那河中的血水將雕像也染成了血紅色,雕像詭異地笑著,樣式是最奇怪的。
眾人識得蟒,也知道是尊貴的象徵,可雙蟒的樣式卻是少見,一時這血雕像的事就傳遍了上京。
「雙蟒雕像的模樣瞧著是一男一女,下半身是蟒,上半身是人。」
京兆尹站在嘉帝的寢宮,一臉凝重。
古來少有的幾回,出現血雕像的時候,都是不詳的象徵。
此言一出,一旁的謝宴便先沉了臉。
「即刻將雕像帶回來,不准西街的人亂傳。」
嘉帝當即吩咐。
京兆尹臉色難看地跪地。
「已晚了,那雕像是百姓發現的,臣接到消息
去的時候,已經傳了半個京城了。」
頓時,嘉帝心中一沉。
果不其然,京城百姓熱議雙蟒雕像之後,便有人提到了。
「這蟒是尊貴,雙蟒更是極貴的象徵,突然出現在河裡,肯定有原因。」
「難道是上天派來指點解決苦難的?」
「哪是什麼解決苦難,能解決只怕早解決了,也不會在乾旱之後又接著時疫,朝廷還要放棄我們!」
「就是啊,這看著不像是要解決,更像是……警示。」
像是有人在背後推動一樣,這消息如雪花一般越滾越大,很快傳遍了。
警示警示,既然是警示,那又代表著什麼?
京城的百姓不知,卻有朝中身份尊貴的大臣們,是知道有位皇子身上有這樣的雙蟒佩的。
不知誰走漏了消息,百姓們再看那一男一女的雙蟒雕像,便心中駭然。
雙蟒佩既然是三皇子所有,那這一男一女,自然是代表三皇子夫婦的。
「可三皇子是皇上的兒子,怎麼會……」
「皇上的兒子怎麼不會了?」
「你們可別忘了,若沒有三皇子妃的婢女入宮,太后怎麼會染病?
要我看他們就是晦氣!」
雙蟒雕像的事先傳揚開,嘉帝後發的澄清便再沒人信了,所有人都繞著代表三皇子夫婦的雙蟒雕像熱議紛紛。
尤其是西街的百姓,乾旱加之時疫,本就對朝廷心有怨氣,更借著此事宣洩。
上京城大多做商做官,西街是少有的百姓,又離臨近的城近,消息一傳,便席捲著旁邊的城內百姓。
朝堂再下發的諭旨效果便不如從前,血雕像,時疫,乾旱,祈雨卻多日不得效果,百姓高熱受折磨,生不如死,如同背後有一隻手在無形推動一樣,流言以恐怖的速度席捲京城,愈演愈烈,開始有控制不住的趨勢。
嘉帝連夜傳了欽天監入宮。
「確有凶星異動,直指西北方向。」
西北的方位,皇子之尊有兩位。
是三皇子府,和從前已經荒廢許久的大皇子府。
欽天監的話說了一半,嘉帝就止住了他。
繼而傳來自己的暗衛首領。
「後來你去追查,可有查到謝鶴的蹤跡?」
「並未。」
「封口。」
嘉帝往外示意,欽天監還沒出宮,便被暗衛首領抹了脖子。
可事情至此卻沒完,欽天監的徒弟半夜不見人回來,大著膽子出來找人,「不小心」卻將欽天監早算好的天象泄露了出去。
至此,百姓怨言徹底爆發,更對血雕塑的事深信不疑。
「西街爆發時疫的前一晚上,三皇子還帶著皇子妃來過,有巡夜的禁衛軍撞見了!」
「他們一來,咱們這就有了時疫,三皇子妃的婢女一入宮,太后就染了時疫,這不是凶象是什麼?」
「皇上竟然還想要替三皇子攔下!」
「當真是不打算管我們死活了?」
流言愈演愈烈,人心異動,牽連著還沒得時疫的其他百姓也被鼓動了起來。
「皇上,天象指向三皇子夫婦,為了萬民安危,請您下令處置!」
盡然嘉帝命侍衛守在了三皇子府外,依舊有不少百姓前來鬧事。
蘇皎將一張薄薄的紙放到了謝宴面前。
上面小字娟秀,寫著幾味藥。
「皎皎?」
他抬起頭,對上蘇皎帶了一絲緊張的眸。
前世時疫的時候,她懂醫術,後來自然研究過方子。
可如今的時疫與當時的是否全然一樣,她也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