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這件事,一為保命,二則她與今生的謝宴不算兩條路上的,雲家和謝鶴算他們共同的敵人。
只有除了他們,前世她的仇得報,日後尋到娘親,也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眼看到了熬藥的時辰,蘇皎轉身打算去小廚房。
她要親自盯著熬藥。
才一轉頭,風瑩躊躇又喊住了她。
遞出一封信。
「這是?」
「殿下寫的。」
「方才怎麼不給?」
蘇皎看著她臉色上的躊躇。
風瑩動了動唇。
謝宴本寫了讓她給,可她還沒到皇宮,長翊追上來,又說殿下改變了主意,這封信不必再送到皇子妃手裡。
可風瑩猶豫再三,想起信里的內容,還是覺得給了皇子妃好。
皇子妃一人在宮裡多孤獨啊,還不知心裡怎麼害怕呢。
有這信正好。
「您看看就知道了。」
風瑩賣關子,蘇皎就逕自去拆。
一張薄薄的宣紙,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
卻都是同一句,短短的三個字。
「問妻安。
問妻安。
問妻安。」
字跡龍飛鳳舞,全然不像他往日的沉穩。
到了最後甚至有些凌亂。
末尾的紙縫暈開一點痕跡,皺巴巴的,蘇皎正想著是什麼,手卻碰到了背後的凸起。
反面還有?
蘇皎翻了過來。
反面簡簡單單,只寫了一句話。
一筆一划。
「皎皎在宮中,要平安活著。」
第49章
謝宴想:他的這位臣子,……
蘇皎攥緊了信,看了又看。
她對謝宴的字跡其實不算熟悉,他們分別的時候不多,幾乎用不到寫信。
「這是你們殿下寫的?」
平白問一句便罷了,寫這麼多做什麼?
「當然!殿下寫的時候屬下還在身邊呢。」
風瑩攛掇她。
「娘娘給殿下回封信?」
蘇皎搖頭。
「時局特殊,信少傳的好。」
她折身往屋內去,卻不難看出原本疲憊的神情輕鬆了些。
她來的這兩日,太后大多時候都在昏睡,今日蘇皎踏入門檻,聽見裡面咳嗽了一聲。
「皇祖母?」
她眼中一喜連忙走過去。
「就站在那——」
太后咳嗽了兩聲,急急開口。
蘇皎腳步一頓。
「別將哀家的病過在你身上了。」
她顫顫巍巍抬起頭,隔著帘子看蘇皎。
她從醒來便從嬤嬤跟前聽說了這些事,沒想到自己染上的是時疫。
「皎皎,你出去吧,哀家讓嬤嬤帶話給皇帝,今日你便出去。」
「皇祖母不必多說,我既然打算留下,便不會輕易出去。」
蘇皎搖頭,在太后又要勸阻的時候端著藥過去。
「熬好了藥,您趁熱喝了。」
「你出去,讓嬤嬤來。」
太后依然執意不讓她進來,蘇皎只得將藥遞給了嬤嬤。
隔著一扇屏風,太后看著她清瘦的背影,忽然咳嗽了兩聲。
「皇祖母——」
蘇皎起身才要往內,聽見她嘆息地開口。
「入宮沒兩日瞧著瘦了許多。
好孩子,苦了你了。」
蘇皎一怔,忽然垂下頭,覺得眼眶熱熱的。
因為有前世時疫的經驗,就算沒有根治的藥引子,蘇皎也仔細配了方子,給太后熬藥撐著。
不然她年紀大了,經受這麼一遭,只怕難熬過去。
太后醒來精神勁只好了一會,便又昏睡過去。
蘇皎收拾了一番往自己屋內去,那封信被她折了起來。
「奴婢替您扔了。」
嬤嬤看見,只以為是不用的廢紙。
蘇皎搖頭,將信擱在了枕下。
「下去吧。」
蘇皎入宮的第三天,長林將西街的細作拔起,順藤摸瓜抓到了一條和謝鶴直接聯繫的暗線。
「抓了兩個人,還有兩個留著,讓人看緊了,殿下放心。」
長林將兩個五花大綁的人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