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刀立馬低頭說道:「謝謝主子。」又欲言又止,那沉甸甸的錢袋子雖然打賞了不少人了,但還剩下半袋子拿在手裡頗有分量,他不敢拿。
賀蘭慈故意板起臉,威脅道:「給你就拿著,我的話都不聽了?有江策川這麼一個反面例子你還學不乖。」
給錢了就是老子,江策川根本不跟賀蘭慈計較他拿自己當反面例子的事。
這四人吃飽喝足後,打算回客棧休息。等明日再回來蹲一蹲這老頭兒。
帶刀起的早,賀蘭慈雖然還睡著,但是感覺到身邊人有動靜,不耐煩地哼哼幾聲,又鑽回被子裡去。等他醒過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帶刀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他洗臉、梳頭。因為這是剛剛接手的活,帶刀做起來還不太嫻熟。
賀蘭慈看著鏡子裡自己的頭髮深深皺了皺眉頭,怎麼看怎麼不滿意,嚷嚷道:「笨死了,我自己來。」
結果自己弄的頭髮還不如帶刀給他梳的,但是他又不好打自己的臉,頂著這麼一個頭髮出去了。
賀蘭慈一向在儀容上十分苛刻嚴謹,這樣的模樣還是少見。嘴一向欠欠的江策川打趣道:「如今我們大小姐也真是落魄了,竟然連個梳頭的丫鬟也使喚不起了。」
賀蘭慈瞪他一眼,道:「昨日你收了我的銀子,怎麼不叫我使喚使喚?」
江策川聞言,緊緊抱住了江臨舟的胳膊,說:「這不可行,我是我家主子的家奴,要使喚我得先給我贖身。」接著看了一眼站在一邊本本分分,不參與鬥嘴的帶刀,「再者說了,你給他的銀子更多,該使喚也是使喚他。」
賀蘭慈哼笑一聲:「不給他銀子我也能使喚他,他可是我的妾。還有,誰會那麼沒長眼,買了你這麼一個欺軟怕硬的惡僕。主子家好脾氣的就蹬鼻子上臉的,是不是啊江臨舟。」
江臨舟見兩個人的嘴仗波及到了自己,挑了挑眉,放下手裡的茶,義正言辭道:「你們兩個吵架別扯上我。」
接著又慢悠悠地品上了茶。
江策川搶過茶杯,像喝酒一樣一飲而盡,說:「這種粗製濫造的東西也能入的了你的嘴?喝一口滿嘴渣。」
這種品質不好的碎茶葉,通常摻上一些糯米之類的一塊賣,再起個好聽的名字叫「碎銀子」或者「金玉」滿堂,原本餵豬都嫌豬不長膘的茶就能買出去了。
江臨舟道:「一直吃糠咽菜,吃一次八珍玉食,才知道那是好東西。要是人一直吃山珍海味,沒吃過這種不入流的玩意兒,哪裡知道他吃的是好東西呢?」
說完便從江策川手裡奪下杯子。
江策川一個鄉野村夫哪裡聽得懂江臨舟話裡有話,無趣地坐在椅子上。
這瓜口地方這么小,還不如姑蘇好玩呢……能跟他玩的也就帶刀一人,但那帶刀又是個悶葫蘆,幾乎三步不離賀蘭慈。
於是他慫恿著江臨舟,「要不我們現在就去畫柳街等著吧,正好在那裡吃個午飯。 」
帶刀在心裡默默贊同,最晚上吃的那頓飯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