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摯愛,你這些年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經有別的女人了。」
「你調查我?」
叢一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他的話,每一個字。
回過神,她用一種極難形容的憤恨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側的男人,眼裡像是下一秒就要飛出刀子一般,刀光里還參雜了幾分快要掉落的晶瑩淚光。
平常神氣傲嬌的人兒有些氣促心慌,明顯是沒從剛剛撞破念念不忘的前任已經佳人在懷的打擊中緩過來。
她是真沒想到,文時以所說的走這一趟,居然是為了帶她親眼所見Vinay的新戀情。
「整個港島,乃至整個英區留學圈裡,還有人不知道叢小姐的愛情故事嗎?為了摯愛,不顧一切,跟家裡決裂,甚至不惜跳樓逃跑豁出命去,只為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文時以淡漠開口,並沒否認,冷漠鎮定地細數那些年,他這位未婚妻為了愛情,為了別的男人瘋魔痴狂下所做出的種種。
「我不需要調查,樂意把這些主動告訴我的大有人在。而且這也不是調查,是了解,了解我的未婚妻,我想這沒什麼不對。如果叢小姐想要了解我,我可以立刻派人把我所有的資料送到深水灣。」
「你是不是有病!」叢一被文時以如此不動如山的神色震撼,被他狠狠戳中了痛處,氣得口不擇言。
努力平復著急促的呼吸,但又怎麼也克制不住心痛。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肯定吵不贏這個不要臉皮的男人,一氣之下猛地開了車門,衝進雪裡。
寒冷的風從四處席捲而來,倫敦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冰冷難熬的冬天了。
叢一踩著高跟鞋,毛絨披肩滑落在車上也沒拿,連同今日她剛換的新蕾絲髮帶也遺落在車坐上。她甚至連大衣扣子都沒顧上系,踏在雪地上的那一刻,灼燙的眼淚一下子滾落出來。
那種爆裂撕扯的痛感時隔三年又一次席捲而來,將她扯成碎片。
已經在極力克制,可卻還是避免不了的情緒失控。
現在,她顧不得爭吵,也顧不得所謂的面子。
她只想以最快地速度逃離這條熟悉的街道,逃離這座讓她心碎至死的城市。
文時以大概是料想到她會如此,緊跟著她下了車,在離車不足十米的街口,攔住了暴走的女人,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放開我!」
冷風剮蹭在臉上,飲泣冰冷,天寒地凍,淚痕被汽化,有種快要讓人窒息的痛楚和難受。
叢一用力想要甩開文時以的手卻沒能成功,氣憤地抬起頭,口氣不善。
「帶你早點認清現實。」文時以並沒鬆開手。
「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我用得著你管?」叢一爆裂地掙扎,已經幾近失去了理智,恨不得咬上要眼前人一口,像是只兇狠發狂應激的貓咪,全身炸毛。
「你以前的事我管不著,你愛誰,不愛誰我也不關心。」
文時以微微清了下嗓子,視線鎖定在叢一的的臉上,頓了頓,手上用了些力氣,將身前的女人拉近了一點,口氣嚴肅,那雙眸子閃著之前從未出現的危險神色。
「但現在,我們訂婚了,你所有的行為都關乎著兩家的面子,形象,甚至生意往來,集團股價,由不得你胡鬧。」
叢一以前的愛恨情仇他不在乎,媒體口中那些有關她的風月韻事他也可以不聽不看。
但文叢兩大家族聯姻是大事,背後牽連著的利益錯中複雜。來港島前,爺爺和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他很知道輕重。
這場婚姻,有沒有真情實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叢一從頑抗到底到點頭答應。兩人只要在媒體大眾面前演好好好夫妻,兩家能順利合作壯大,就足夠了。
他一定會盡到自己該盡到的責任,其餘的,只要叢一在面上過得去,私下裡怎麼鬧,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讓叢一點頭答應的最重要一環,就是讓她明白,她心裡裝著的男人早就背棄了他們年少的愛戀和誓言,有了新的伴侶。
只有她還陷在過去,掩耳盜鈴。
他知道,或許今天的這一切對叢一來說太過殘忍,他也不想用這種激烈的方式的。
但,沒辦法,責任和使命在身上,連他自己都進退兩難。他周全不了所有人,只能周全文家。
「誰要和你訂婚了?你哪來的自信,這麼把自己當回事?」叢一氣瘋了,卻因為今夜被人戳了痛處全然失去以往的鎮定,有些底氣不足,又過於激動而甚至有些胡言亂語,化著精緻妝容的那雙鳳眼通紅,淚痕紛飛,她狠狠地推搡,企圖掙脫文時以的束縛。
「文時以,你給我聽好了,我叢一就算一輩子不嫁人,就算出門馬上被車撞死,投湖跳海都不會嫁給你,你聽懂了沒有!」叢一發了瘋一樣掙扎和怒罵。
「你不看不聽就代表沒發生嗎?你還打算閉目塞聽到什麼時候?叢一,別人已經往前走了,只有你還止步不前,自我感動,自我欺騙,有意思嗎?」
一連串的發問,每一問都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