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給她打電話,她在那邊睡男人?」叢一不滿,忽然扭過頭看向文時以發牢騷。
「明明是你大晚上打擾了人家的好事。」文時以略微挑了下眉,非常公道地講了一句。
「你到底是誰未婚夫!」叢一完全進入角色,耍了下脾氣。
「做你未婚夫就得不講道理?」文時以不氣,好整以暇般看著身側氣鼓鼓的女人,口氣像是在同難講道理的小孩隨意玩笑,「她才和談裕結婚不到一年,人家夫妻倆濃情蜜意大晚上不做這事,難道等著你打電話?」
「結婚了晚上就一定要經常做這事嗎?沒點節制!」叢一被氣得口不擇言。
她的話音落下後,車內安靜了好久。
文時以坐在她旁邊,灰藍色的眸子始終沒從她身上挪開,意味深長,又欲言又止,最終非常懇切又不帶半點懷疑地開口。
「不然呢?兩人都結婚了的話,不可以經常做這件事嗎?」
神氣的女人愣神了一瞬,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文時以這話,怎麼感覺不像是在說談裕和羅意璇,更像是一板一眼說給她這個未婚妻聽的。
這可比她剛剛主動將手塞進他掌心取暖,來得更直接霸道,也更讓人無可辯駁。
雙頰微微泛起熱意,叢一的眉心隱隱跳了下。
「剛才你的話還沒說完,到底好不好看?哪好看呢?具體怎麼好看呢?」文時以見叢一不說話,又展開了新的問題,虛心「問教」。
「好看!臉好看,身材好看,那些男人看起來體力也很不錯的樣子。」叢一滿不在意地笑了笑。
「看起來?」文時以不為所動,微微點了點頭,「這種事,看......看不太出來吧,應該需要親身實踐。」
親身實踐?
說得挺有道理的。
叢一贊同地點了下頭,「這倒是。」
瞧著他這副情態叢一心裡略有些震驚差異,但面子上沒表現出來,只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他一眼,審視的目光凝結在他身上,沉默著思量了一會兒。
很少有男人可以把這種露骨的「下流」話說得不那麼「下流」,文時以鎮定的神色,差點叫叢一以為,他是在說什麼很要緊的正經事。瞧著他看起來一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相,接起這種話題竟是這般面不改色。
叢一覺得有意思,挑著紅唇,輕笑了下沒再接下去。
玩笑也開過了,「下流」話也說完了,文時以點到為止,重新聊回正題。
「過兩天飛回倫敦,後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過來了,要不直接見下我媽媽,可能要小住幾天,你方便嗎?」
「你親媽?」
「嗯。」
「見唄。」叢一一手撐在車沿邊,伸著食指抵在太陽穴邊,漫不經心地點頭「但我事先聲明,見面吃飯都沒問題,基本的禮儀我也有數,但要我在長輩面前夾起尾巴做乖乖女我可不行,以後跟你回京城也是。剛才吃飯的時候忘說了,現在補上。」
「你什麼時候都不用夾起尾巴。」文時以笑了笑,回了一句,「有我在,你就算尾巴翹到天上去,也沒人敢說什麼。」
「這還差不多。」叢一算是滿意,放下手,好整以暇,「行,說說吧。」
「說什麼?」
「說說你的親媽啊,身份,喜好,禁忌,現在的家庭情況。」叢一不以為然,「你把我查了個底朝天,我可沒有。」
這一次,文時以沒有回答,沉默著盯著自己腕上的表,眼見著秒針走動,思緒抽離,有些許跑神。
也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該答什麼。
別說叢一,就連他也已經有幾年不見自己這位親生母親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他二十八歲那年生日前夕,他恰巧到倫敦出差,路過她的莊園時匆匆見了一面,都沒留宿一晚那種。
「你怎麼又在和我講話的時候跑神?」叢一不滿意。
「沒有跑神,我在想怎麼回答你。」文時以真誠應答。
「又不是陌生人,說自己親媽有什麼好想的。」
叢一不曉文家的真實情況,隨口一說,無意猜中文時以某些隱晦的痛處。
車窗外是冷寂消沉的窮冬街景,文時以的目光短暫地向外投去又很快收回來,再看向叢一時,又是神色如常,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