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我願意的。」
她句句回應著,心貼心到底有多近,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這一晚,其實她並不舒服,熬夜加長途飛行後她小腹一直隱隱作痛,寶寶一直在她肚子裡動來動去,腰也像是快要斷了一樣,酸得她怎麼躺都不舒服。
但這些生理上的不適遠遠要好過找不到他,沒有他任何消息時的彷徨失落要來得好。
在他懷裡,她那麼安靜,那麼踏實。
來倫敦沒兩天,她和主治醫聊過,經過這些日子的評估,以文時以現在的情況,還是需要儘快手術,不然隨時都有可能從分支慢性低漫注繼續惡化到視神經,頸神經栓塞。
如果是這種情況,就會更麻煩,一個不注意,就是視神經永久不可逆損傷,真的真的再拖不起了。
叢一真的要急瘋了,沒別的辦法了,最終她下定了決心,叫來了Sephora和文兆錫,文兆錫過來的時候,是和沈映蓉一起。
她想了又想,她總覺得他是想見到父母的。
或許只有這樣,他還會願意再接受治療。
陪伴著他的日子裡,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無望,就像是心死掉了一樣,哪怕再主動做一點點自我救贖的事,都快要榨乾最後一絲力氣。
她提前等待房間外,見到匆匆趕來的Sephora和文兆錫,簡單交代了下,囑咐了最後一句話。
「爸爸媽媽,他現在情況真的不好,所以我請求你們,一會兒無論如何,都不要說刺激他的話。」
這是兩人離婚多年後,鮮少的見面。
上一次已經記不清多少年前,彼此對視時,已然發覺對方身上好像連當年相愛時模樣的樣子都找不到了。
沈映蓉自覺留在房間外,並不多說什麼。
待到兩人進去,叢一也跟著,先一步走到文時以身邊,挨著他坐下。
自從失去視力後,他的聽覺格外敏感。
大概是聽到了響動,多問了句。
「是到午飯時間了嗎?」
「phelan!」Sephora叫出來他的名字。
這一聲,文時以一下子就分辨出來,隨即愣住,完全不敢相信。
Sephora握住了他的手,一下說了好多話,是無比關切的,也是有愛的。
他完全回不過神,模糊著聽完,才不確定地開口叫了一聲媽媽,再然後他聽到了文兆錫的聲音。
只是,他的第一念頭是,他還是拒絕手術,就算文兆錫飛來倫敦也沒用,於是他先開口,甚至來不及再多感受一下Sephora的溫暖。
也因為這個由頭,Sephora和文兆錫吵了起來。
一個埋怨著對方心太狠,把文時以折磨成這幅模樣,一個指責對方有不負責任,這麼多年再沒回來陪伴文時以。中英文混雜,當真是激烈。
他們好像完全忘記他們此行的目的,也忘了此時此刻,他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什麼都看不見,耳邊卻還是充斥著他們的爭吵。
愛到最後怨偶一對,何必呢?
文時以聽著,一個字也再不肯說了。
他好累,他不想再解釋,也不想再追問了。
這些瑣碎的爭吵把剛剛那些關心和愛護給抵消了。
叢一握著他的手,感受著他的顫抖和隱忍,也眼見著Sephora越吵越凶,終於是忍無可忍。
「好了!」
「吵夠了沒有!」
她沒有禮貌了。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把他們找過來。
這些年,文時以努力配合他們生活著已經很累很累......
明明剛剛都答應好她的,不要再說刺激他的話。
她真的很難相信,文時以是他們最相愛時生下來的孩子。
是因為他的存在,時刻提醒著他們失敗的婚姻嗎?
這一聲之後,房間內陷入了長久的安靜沉默。
最後,只能請Sephora和文兆錫先出去。
等到他們暫時離開房間。
叢一愧疚歉意地重又握住他的手。
「對不起,我不應該叫他們過來。」
他搖頭,微微垂著眼,目光游離又失落,早已習慣了。
「沒關係,其實我本來也不是很需要很多愛,他們也可以不那麼愛我,把更多愛給我的弟弟妹妹們也好。」
「不是的,你需要愛。」
她打斷了他的話,拼命地搖頭。
「你需要很多很多愛,我愛你,我和寶寶,都會給你很多很多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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