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罩不翼而飛。
內.褲也換上了乾淨的。
這下算是徹底清醒了……
帶著怒意的聲音幾乎是從溫廉纖的嗓子眼裡吼出來:「韓佑!」
臥室里並沒有擺放太多家具和裝飾,寬敞到可以稱之為「空曠」,她這樣一吼,甚至能聽見回聲。
嫌疑人很快出現。
只見韓佑姿態鬆弛地站在門外,單手倚著門框,裁剪精良的黑色襯衫和右耳上低調的黑曜石耳釘都將冷白皮襯得更加通透。
他換了身行頭……
溫廉纖無端更加緊張。
韓佑的眼底有些許烏青,儼然是一宿沒怎麼合眼,儘管如此,面上依然掛著笑:「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醒了也好,我買了牛肉芝士可頌,要起來吃一點嗎?」
這一番體己話,讓「漂泊」異鄉半個月的溫大小姐感受到了熟悉的溫暖,頂在心頭的那團火瞬間就滅掉大半。
她微微蹙眉,斟酌話術:「昨晚,我……」
似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出,韓佑脫口而出:「你自己洗的澡、自己換的衣服。」
審問開始。
審問結束。
意識到是自己斷片了,溫廉纖抿了下唇,餘下那一小半的火氣也蕩然無存。
她鬆開裹緊肩頭的被子,為了緩解尷尬似的一轉話鋒:「昨晚,你……」
韓佑沖客廳方向抬了抬下巴:「懶人沙發。」
溫廉纖眼下住的御月庭是隆濱頗有名氣的高端洋房小區,當初開盤時主打的營銷概念之一就是「拎包入住」,她搬進來的時候,確實也只拖了只小小的旅行箱,除了主臥那張雙人床和客廳里的一套餐桌椅,幾乎沒添置別的家具。
次臥和客房更是一直空關在那兒,就算是韓佑來了,也只能將就著睡沙發——還是連腿腳都伸展不開的那種懶人沙發。
弄清楚了「過夜」的細節,溫廉纖總算是鬆了口氣,而後默默感慨:這就是青梅竹馬二十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問題都不用聽,答案就出來了。
韓佑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確認溫大小姐沒有宿醉症狀後,終是忍不住發笑:「怎麼,怕我趁機占你便宜?」
思路逐漸清晰的溫廉纖搖了搖頭:「你不會的。」
不得不說,韓佑的人品有目共睹。
不然,也不會被事事嚴苛的溫皓白看中、招進家裡當女婿。
倒是她自己,怎麼能無緣無故就懷疑對方動機不純呢?他們的關係是很好,好到下雨天能同撐一把傘回同一個家、好到能用同一雙筷子吃同一份外賣,但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兩人一直很有邊界感……實在不該懷疑他。
深深自責一番,溫廉纖掀開被子,下床準備洗漱。
回家以後發生的事,確實都已經記不清了,但能想像得出,一定非常驚心動魄——她從鼓包的地毯下面找到了左腳拖鞋,而右腳那一隻,最後被韓佑從床頭櫃抽屜里翻了出來。
男人無奈地垂著眼,蹲身將拖鞋擺放在她的腳邊。
溫廉纖一邊漱口、一邊道謝,餘光不經意落在腳邊空空蕩蕩的髒衣籃里:「對了,我換下來的那些髒衣服呢?」
韓佑站直了身子:「都幫你洗乾淨了,至於那件外套,我找時間送去乾洗——酒味太重,我搞不定。」
溫廉纖「嗯」了聲,尾音忽而上揚:「等等,你幫我洗了什麼?」
韓佑偏了下腦袋,沒說話。
她吐掉嘴裡的牙膏沫,急於確認:「除了襯衫,還有我的……」
他像是猜到了接下來的話:「嗯,都洗掉了。」
「連內衣內褲也洗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我的意思是,那個,我的貼身衣物都是要、要手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