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騎著馬並肩而行一路無言,隨從們則識趣的遠遠跟在他們身後。
馬蹄落在雪地上濺起銀色浪濤,蕭九矜拉著韁繩的手微微一滯。
「怎麼了?」謝紹見她的馬似頓了一瞬,騎在馬上回頭。
她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拉緊了韁繩跟上了謝紹的步伐。
…………
等了整整五日,蕭九矜在謝紹軍營中終於等來了蕭祺的回信;他答應了他們的提議,同時提出條件,要接手謝紹在羅夗
安插的暗線。
謝紹也在表面上答應了下來,但至於這暗線給了多少,蕭九矜也不得而知。
於是乎,在來到北境的第四月末、在新年的前夕,她與謝紹也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這次回京亦算是先斬後奏,他們帶著蕭祺的手諭一路過關,直到將至京城,才被皇帝所知。
皇帝震怒,可此時昭王軍已將至京師,他也別無他法,只得放蕭九矜謝紹二人入京;由此才能令謝紹下令,讓昭龍衛回到昭王封地。
而他們抵京那日,正是大年三十,除夕。
京城不同於北境,年味甚濃。街道掛起明亮燈籠,家家戶戶貼起紅紙;鞭炮聲、孩童與家人嬉笑怒罵聲襯得京中喜氣洋洋,街頭巷尾,攢存了一年的昂貴食材被烹飪成道道美味,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車駕停在昭王府前,離京四月,王府依舊日日有下人收拾,一如四月前那般乾淨雅麗,只是從滿園綠意變成一片暖白。
王府院中亦掛起新春的燈盞,那院前的名貴花卉都敗的差不多了,院子裡的樹亦只剩枯枝;可蕭九矜卻難得的感到一絲安心與溫暖。
「今夜皇宮宴請,你與我同去麼?」
蕭九矜剛準備回房,謝紹就在身後叫住了她。
她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謝紹說的是何事,心中五味雜陳。
「……你沒有收到皇帝的傳信?」謝紹見蕭九矜臉色微妙,想到了什麼,有些遲疑的開口。
「沒有。」蕭九矜答。
按照慣例,每年除夕皇帝都要在宮內宴請百官、共賞戲目;待公宴結束,皇帝便會再與兄弟姐妹、宮妃子嗣開私宴,燃燈守歲。
謝紹雖與皇室並無血緣關係,可也是異性王需出席家宴;而往年蕭九矜自然都是以九皇女的身份出席,到了今年出嫁,卻連請帖都沒有收到。
怕是皇帝早已默認她會以昭王妃的身份參宴。
「那既如此……你還想去麼?」
謝紹聽見了蕭九矜的回答,卻又問道。
「什麼?」蕭九矜一時有些沒理解謝紹的話,怔了怔。
「反正這宴席我去了也是掃興。今年發生如此多事,我何必去了惹皇上不耐。」謝紹無所謂地聳聳肩,輕描淡寫道。
「本想著你需得回宮赴宴,我便也相陪;但你若是不一定要回宮……我們去不去,便看你想不想了。」
「還是去吧。」蕭九矜沒多想便決定道。
「阿桑格婭……羅夗王女入了宮,借著此次宮宴,我找個機會與她見上一面問問她兄長的事。」她解釋說。
「好。那你去換件衣裳收拾下我們便出發吧;如今也快到開宴的時辰了。」
謝紹緩聲說道。
蕭九矜換掉了便於行動的輕衣,換上了華麗繁複的麗色宮裝。許久未穿如此明艷的衣裳,她竟感到有些不習慣了。
她提著藕粉色衣裳的裙擺,隨謝紹上了馬車。謝紹只是脫掉了輕甲並未更衣,一路眯著眼睛假寐,眉間也透出幾分疲態來。
不同於蕭九矜之上是乘車,回京路上他與將士們共同乘馬,一路奔波勞累,到如今才有了片刻可以歇息的空閒。
蕭九矜上車時知道,謝紹是沒有睡著的;可隨著馬車逐漸駛近皇宮,她卻聽見身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謝紹單手撐著腦袋靠在車壁上睡著了。
蕭九矜微微側目,看向謝紹熟睡著卻依然緊蹙的眉頭,眸中晦暗不明。
她朝謝紹那邊移近了幾寸,直至伸手便能碰到他的距離;垂在腰間的右手有些微顫,無意識收緊了幾分。
此刻,皇宮已近在眼前。他們的車馬兩側與前後,均有其他臣子的車駕,正排隊進入宮城。
若她現在殺了謝紹衝出車去,定能得皇宮侍衛護衛,不僅無性命之憂,甚至能得皇帝嘉賞,往後安穩一生。
得昭王位者向來有著無需搜身便可入宮的特權,她作為昭王妃,亦有同樣的權利;因知此事,蕭九矜在上車前便揣了把匕首在腰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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