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前輩側面對他,柔和又友善,是沒緣由的善意,流露出的溫和讓灶門不禁放鬆。
「不是你拖延到距離天亮不足四十分鐘,以我那些三腳貓功夫根本撐不到結束。可以說是你救了我們兩個。」
聲音越來越輕的前輩,那隻眼睛卻繞過灶門,在空蕩的房間迴轉。
「不……」
在柔和中逐漸放鬆的少年垮下肩膀。
「我沒能……我沒能救下任何一個人,在那座山中,明明是想要拯救大家才來到鬼殺隊,但是我、但是我……」
那座山中死去的劍士們的臉,明明只見了一面,此時卻如此清晰,就在眼前,水汽氤氳,扭曲眼前抓起的手指。
「甚至因為我,為了救我,他們被蛛絲捆起來,吊在樹上……自相殘殺,生生失去性命。」
青向的視線對準了灶門頭頂的銅絲燈泡。
體積不大,四散的碎片對經受訓練的劍士來說不值一提,但這個時代的燈泡連接處沒有橡膠保護,只靠一根電線吊著,此時還亮著的燈泡是不引人注目的殺人武器。
「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青向隨便聽聽第一次出任務就經歷巨大衝擊的小少年破防的話,嘴不過心地灌著雞湯。
「你是後輩,我們是前輩,保護你們天經地義。」
「我知道前輩的意思,但是,沒有天經地義,我們都是鬼殺隊的一員,鱗瀧老師告訴過我,在戰場上沒有責任與義務之分,只有拖後腿與否……假如我早一點想起火之神神樂,或許不會逝去那麼多生命。」
剛要『啊對對對』的青向精神一振。
「火之神神樂?」
「嗯。」
耷拉著腦袋的少年很沒精神,那些被隱事後回收的屍體就在他來時的面前經過。
「前輩好奇嗎?是我父親在我小時候跳過的祝舞,我在面對那隻鬼時,突然察覺到如何將祝舞的動作和呼吸法連為一體,才用出了那些火焰,前輩來時看到了嗎?」
「因為我是炎之呼吸法的用者,所以很好奇。」
青向順理成章地吞掉了關於『看沒看到』的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更多的,關於那些舞蹈,這耳墜是你父親一併傳給你的嗎?」
灶門將紅日耳墜捧在手心,視線溫柔又悲傷。
「是的,這耳墜是我父親……以及家人們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
青向壓下到嘴邊的急切,假如煉獄在這,恐怕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對勁。他心下越急切,到嘴邊的話就好像泡了水,柔了三個度,輕和無比。
「那些舞蹈一共分為幾型,和炎之呼吸有沒有相似之處?」
「啊,抱歉,我光想著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