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門急急忙忙眨掉眼眶的濕潤。
「火之神神樂一共分為十式舞蹈,因為父親在我很小時就去世了,所以只記得這些。這次來找青向前輩,也是因為炎柱大人不在,又聽說前輩是炎之呼吸的使用者。我現在就為你展示火之神神樂的跳法!」
這麼說著的灶門已經提起了日輪刀。
「……」
青向:「……不用了。」
關愛PSTD患者。
「好、好的。」
灶門侷促地握刀,初入鬼殺隊又禮貌的淳樸少年這才想起眼前是僅次於柱的繼子,還是一位大病未愈的病號。
「沒別的線索了嗎?」
青向遺憾地看他,還是不死心。
「抱歉……」
「該道歉的是我,才疏學淺,不能提供有用的建議。」
青向嘴上這麼說著,目光鎖定了他頭頂的燈泡。
意外。
「你比我見過的許多人更富勇氣,向更強者拔刀的永遠是勇士,無論是誰。」
事故死。
「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當之無愧的人類劍士,救下無數生命。」
那輕柔又溫暖的嗓音,猶如在一位諄諄的長兄面前。緩緩泄去肩上昂重的重擔,輕柔地撫慰你的頭頂,對你說「沒有關係」。
像肩頭的落雪一般,無重量而氤氳。
那是灶門幼年時,童年記憶中的觸感,他再不能感受到的,從他身邊離去的觸感。
淚水越來越多的從淚腺滲出,眼前的圖景徹底扭曲,白色的被單,木質的地板,從門縫繞過的微風,安寧無聲的夕陽。
寧靜又柔和,像砍柴歸家,與家人們共進晚飯的那個下午。
狼狽的少年抬起手肘,掩飾泛紅的眼眶,憋住嗓間的腫脹。
然而,在下個瞬間,一切突變。
固定燈泡的金屬絲像被人強行拽下,從中斷裂成兩段。鈷絲燈泡閃爍兩下,從兩人頭頂直直墜落,連帶那根失去固定而松垮的閃著電弧的金屬絲。
「……青向前輩!!」
本來一切都如預先所想,燈泡如是,電線如是,墜落的金屬絲也如青向所想。
但他唯獨沒想過少年會直直撲他身上,第一瞬間,以身為盾。
似乎完全是少意識的想法,動作慌張,帶動床頭櫃和其上的花瓶一齊搖晃,青色花瓶晃動一周半後,清水和花枝一同灑落,蓋了滿床。
棉被滲透的速度不快,仍有大半水潭流在被褥外,順著青向身體的凹陷流到他的脖頸。
電線一旦落在灶門身上,或許有小半落在來不及滲透的棉被上,電流一路傳導,會傳到青向的脖頸。
……嘖。
不顧人偶動作的劇痛,青向一把扯過水紋和服的領口,按著褐發少年的後腦護到胸前,一齊避開垂落的電線。
電線最終落在床頭柜上,閃爍的電弧跳動間將櫃面灼出焦紋路,冒出難聞的灰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