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則照舊沒什麼耐心。
「為什麼能有人找上本部,瞎走的?……不會是從山腳迷路到這的吧?」
宇髓還真見過幾個迷路中走完整個山的神人。
「快走。」
富岡言簡意賅。
「煉獄先生治傷不在這裡……入夜的山路太危險了,不得不拜託隱送他下山才行。」
悲鳴嶼雙手合十。
平淡的小插曲中,唯有產屋敷不安的心跳一聲強過一聲。
「天音。」
他不禁攥緊天音的手。
「幫我描述來人的相貌。」
「嗯,大概二十歲左右的男性,發色頂藍尾紫,大致如蜜璃一般,穿著一身、炭灰色和服,身體標誌,眉尾微揚,眼睛、眼睛是…」
但是天音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不僅是她,整個院子的聲響都消失不見,彷如被人按下靜音,花葉摩挲的聲響都再也不聞。
不安又急切的惡兆在內心劇烈跳動,產屋敷幾乎壓不住自己的嗓音:「眼睛?眼睛是什麼樣的?」
「是、」
有誰低沉又晦冥的咬牙切齒代了她回答:
——「……上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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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會這樣。
杯骸刃輕而易舉地跳開青色的風刃卷擊,一個低頭躲過擦過頭頂的闊斧,一腳重重踩落流星錘、沉重的鐵塊在地面砸出一面蛛網,又反手捏碎從身後咬來的日輪刀。他腳腕一擰,輕鬆從四柱四個方向的合攏中突出重圍。
升到半空,夾帶霧氣的刀刃接踵而至,銳利的刀鋒撕破空氣,銳利的嗡鳴和刀鋒的銀芒一閃而過,時透的身影正從杯骸刃眼前經過,揚起的黑色髮絲在霧氣間飛溢。
又快又及時,乾脆利落的一刀,假如是上六、不,哪怕是半天狗都躲不開這一擊。
時透也成長了許多啊。
杯骸刃漫不經心地想著,同時在半空側翻,硬生生憑藉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躲過刀刃,就連霞之呼吸的霧氣都被他用躲避的力道撲散。
傍晚的微弱日芒越發幽微,在庭院半空悠閒如閒庭信步地青年的氣息也越發渾濁。
『人類』的偽裝消失不見,隨著日光的溢散,『鬼』的氣息逐漸占據上風。
為什麼,為什麼先前聞不出哪怕一點點鬼的氣息?!
甘露寺握刀的手都在顫抖,被她強行用理智彈壓。
但是,做不到,雙手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假如、假如有鬼能夠混跡在人群,以人類無法發現的手段捕食,屆時將一切罪責推脫到心懷醜惡的人類罪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