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吃我的醋。」薛沉溫和地說,「爹在我身上花的心思很多,但他同樣很在意你。我騎不得馬,吹不得風,爹親自教導你騎射,我只能在一旁看著,心裡同樣不是滋味。但是一想到我在其他方面已經得到了許多,便沒有那麼難受了。」
宮九想起了小時候,他被太平王帶著去郊外跑馬,那時母親還在,他還沒有變成現在這樣,高興了就大笑,難過了就哭泣,肆意妄為,瀟灑極了。
那時的薛沉身體比成年後差一些,隔三差五地發熱,比弟弟瘦了一圈,和宮九站在一起,看起來更像弟弟。
但是他很懂事,性格也溫和,從小就是弟弟的依靠。
宮九小時候調皮好動,經常闖禍,每次他做了錯事過來找哥哥,哥哥都有辦法解決。
他們兄弟兩個是一體的,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彼此,哪怕是父母,也始終和他們隔著一層。
宮九一直都很懷念小時候,不止是懷念母親,懷念曾經和兄長的親近,更懷念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
薛沉像摸小舔一樣,摸著弟弟的狗頭:「你不要怪他,他的確沒有保護好母親,可是他同樣被這件事折磨已久。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在意母親,否則他也不會對你我如此用心。」
宮九的身體有些顫抖:「哥,你別說了。」
薛沉:「好。」
宮九依偎在兄長身邊,他的身體很溫暖,把薛沉也暖了起來。
薛沉發了會兒呆。
系統:【他還會對太平王動手嗎?】
薛沉:【不知道。】
系統:【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薛沉:【有啊,很多呢。比如說我不知道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
系統:【……】
薛沉:【他現在應該是沒有殺意了,但是以後未必沒有。怎麼選擇,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系統:【他好糟心啊。】
薛沉:【是啊。】
宮九沒把薛沉放出去,依然把他關在這裡。
因為玉七的闖入,他還特意加強了院子周圍的守衛,恨不得連只蒼蠅都不放過。
宮九不想再惹兄長不悅,他沒有問玉七的身份,但是玉七那聲「薛沉哥哥」讓他如鯁在喉,時不時地就會想起來。
還有玉七易容後的那張臉。
那是他和大哥的容貌!外人憑什麼染指,還用那張臉,做出如此噁心的表情?
宮九越想越生氣,暗地裡派人去查玉七的下落,卻因為玉七每天都換易容術,一直查到了謝珩那裡,就再沒有其他線索了。
宮九偷溜出去,想去見一見謝珩,沒想到出去之後就找不到路了,在附近轉了一個時辰都沒找到上次那間小巷。
他正想跳到屋頂去認一認路,一位白衣僧人出現在了巷尾。
那僧人眉清目秀,生了一副溫柔多情的好相貌,眼神清正,透著游離世外的淡漠。
白衣僧人雙手合十,朝著宮九行了一禮:「貪、嗔、痴發身、口、意,作諸惡業無量無邊。誠心懺悔,後不復造,既為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