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知道我是誰。」湯姆·里德爾看全了他的表情,輕輕地說。在他身後,長桌邊坐著的九個人參差不齊地唏噓著。「盧修斯也只有這事上還有點用了,」他看到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其他人,「看見了嗎?風聲封得太死,連他都不知道。」
「我們需要這麼做,先生。」
一個穿著夾克外套的、銀灰色頭髮的男人出聲回應。他坐在靠近尾端的位置上,說話時抬眼和里德爾對視了一下。他是唯一敢這麼做的人,因為里德爾看起來對德拉科的反應並不滿意。坐在他對面的另一個人張了張嘴,像是有話要說,又被裡德爾移過去的眼神按了下去。
「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認識。」里德爾放下右手,語氣了少了最初偽裝出的柔和。
德拉科覺得他應該跑——跑出這個潮濕的廠房,趁背後的門仍然大開著而背後沒人堵住自己。但他望著母親被拖下去的方向,便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父……父親在哪?」
他顫抖著問,不敢對上面前男人的眼睛。
「睡著了。」里德爾像是早早料到了這個問題。一個握著罐啤酒的男人又笑起來。他手上用力一捏,嘰里呱啦幾聲便讓罐頭變成一團廢鐵。
刺耳的噪音讓德拉科再不敢發出什麼聲響。他咬住下唇,直覺父親的情況也許比母親還要更糟。里德爾在上下打量他幾眼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著左手邊——正對那個灰發男人的同伴抬了抬下巴。
「起來,多洛霍夫。讓我們的德拉科坐這兒。」
他怎麼敢叫自己的名字?
德拉科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他想要到媽媽身邊去——去看看父親,更想質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或者所幸自己逃走。但他只能僵直地站立許久,然後像是被拴了線的木偶一樣,一步一步走到「多洛霍夫」讓開的凳子前。
「好極了。」
里德爾滿意地看著他,朝多洛霍夫點了點頭。
半分鐘過後,一杯水就被放在了德拉科的面前。杯子是塑料做的,裡面還飄著一隻溺死的飛蟲。
「現在……談談正事,」里德爾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放在桌上點了點,「你該在疑惑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德拉科往桌邊坐著的所有人快速掃了一眼,緊繃著低頭。他不傻。他雖然害怕,怕得幾乎無法將雙手放平在膝蓋上——但他絕對也不傻。即使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形也從來沒想過會遇到,但他畢竟讀過書看電影,不用多想就能明白這是在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他壓抑著聲音里的顫抖,結果是讓自己聽起來異常地無力,「我什麼都沒有……我父母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