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卻瞥見自家夫人無奈搖頭,不禁止住感嘆問:「怎麼?」
「你啊,你就是粗線條,」蔣氏將自己的棗茶塞給他,「還是喝你的茶吧,啥也不曉得。」
這棗茶向來是女子們的飲物,裴群自是喝不慣的,頓時明白這是被夫人嫌棄了,趕緊追問:「夫人可是有什麼話要說?莫叫我猜啦!」
「成遠好歹是你自己的孩子,我問你,你可見他與其他女孩子主動講過話?」
「這個,我倒是沒有注意……」
「那你再仔細想想,你當年與我示好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
問到這裡,裴群噎住了。
蔣氏乾脆就自己說:「雨天路滑,明明是不想我去河邊,偏要往那路上放斗大的蟲子,愣是嚇得我轉身就跑,摔得更狠了!人家給心儀的姑娘搖花樹,落英繽紛美不勝收,到你了,乾脆是這麼大的李子直接往我頭上砸啊!還有……」
「夫人!」裴群喚住她,「好好的,怎麼還開始揭短!」
「你兒子啊,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蔣氏竟是說著說著沒好氣道,「喜歡人家姑娘,就是不會好好說,一天天淨整些么蛾子,一會子打人戒尺一會逼人跳塘子的,明明想娶人家,非要往死里作,不就是不想之瑤做咱們義女麼,搞得京中人盡皆知他與之瑤不合,你說說,圖什麼!蠢!」
裴群瞪大眼:「你是說,成遠喜歡之瑤?!」
「不然呢!非卿不娶啊!你當你兒子什麼話都隨便放的?!」
兩個人霎時沉默,半晌裴群才搓了搓手問:「那……那之瑤的意思?」
「我這不就是想問問之瑤的意思麼?」蔣氏恨鐵不成鋼似的,「早間傳來的消息,說是從榮縣出發的時候,成遠是拉著一個姑娘一起進的馬車,那只能是之瑤啊!之瑤臉皮子薄,必不會直接跟成遠一同回侯府的,所以我才想著放出我病了的消息,這孩子念舊情,必是要來看我的。」
「妙啊!」
「等之瑤回來了,我再多留她住些日子,總歸是能瞧出些什麼,倘若之瑤是沒這意思,我們也得勸著點成遠,這臭小子啊,糊塗!人家就是不喜歡,那也是他自己作的,咱們不能叫他隨著性子亂來。」
「是是是,夫人說得是,之瑤的婚事已經很坎坷了。好在現在有鎮西王在,也不會叫人欺負了她,」裴群越想越覺得神奇,「成遠竟然……這混小子!這小混蛋!」
「我便就是要同你說這個,到時候別漏了餡。」
嚴之瑤這一路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矯情,車快了點就顛的疼,走一截得歇一歇不然頭暈,自己看書不行,眼睛又出毛病了,得要人來讀著聽。
直到她直接按下書,某個少爺才終於老實,不僅老實,甚至還開始賣乖:「那我給你讀吧?」
嚴之瑤不說話,他便就真的讀了起來。
案上正經書那麼多,少爺偏偏鍾情那本什麼勞什子的將軍下馬拂我衣。
情意綿綿的文字它一目十行還能行,被他正兒八經地讀出來,平白就染上了不正經,左右叫人坐不住。
更遑論話本常常得加一點引用來的酸文。
少爺慵懶著嗓子讀:「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
嚴之瑤眼角直跳,直接掀了車簾往外看去。
馬夫回頭:「小姐莫急,今日之內定能進京的!」
這麼已經走了三日,怎麼不急?
嚴之瑤這才放了帘子坐回車內。
裡頭,裴成遠已經兩指夾著書,笑吟吟看她:「我讀得不好聽麼?」
「今日進京,我便先回縣主府,你回去以後,好好養傷。」
裴成遠笑意更盛,模模糊糊嗯了一聲,卻答非所問:「我方才想起一句話,當能形容我倆如今模樣。」
嚴之瑤不想聽。
但少爺的嘴巴管不住。
「叫——爾爾辭晚,朝朝辭暮。」
「阿瑤,跟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
引用自南朝《世說新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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