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吃了一驚,思索片刻後才腳尖點地,藉著柱子躍到了涼亭的屋頂上。
果然見君姑娘提了一壺酒,笑吟吟地打量著她。
「你何時來的?」朝露在她身邊坐下來,與她一同仰看天際流雲,「都聽到了?」
君姑娘搖頭:「聽得不確切,無甚興趣。」
那日朝露突兀以原相現身傳話,本打算事後尋君姑娘誠懇道歉,畢竟清平洲前,君姑娘連「想要嫁給你」都說過。
怎料君姑娘對此事毫不在意,待她反比從前更親密了些。
被選為盟主之後,朝露再不能像從前一般四處行走,蕭霽又被禁足,幸虧有君姑娘一直來陪她說話,勉強解悶。
君姑娘本不是多話的人,三言兩語,或只是靜靜坐著,便能讓她奇異地平靜下來。
君姑娘將手中酒壺遞過來:「你這盟主,做得不高興嗎?」
朝露接過喝了一口,嗆得咳嗽了一聲:「好烈的酒……君姐姐知道,我原是不想做這什麼『神使』的。」
君姑娘是她當年「身死」之後才在仙門揚名的人物,按理說比她年少,但朝露仍是當年模樣,半分未改。
身份坦白之後,朝露思索了半天稱呼問題,君姑娘與她心思一致,縱然朝露已是「神使」,她也叫不出口。
「你還是小姑娘呢,」君姑娘道,「若你不介意,便叫我『姐姐』罷。」
朝露從善如流:「好好好,那姐姐就叫我朝露好了。」
兩人聊起「盟主」之事,朝露又是一陣悶悶不樂,君姑娘見她表情,便追問:「為什麼做得不高興呢?被人追捧、被人崇拜,被人寄予厚望,多風光。」
「厚望厚望,那便是又厚又重的希望啊,」朝露立刻反駁,「你看我這肩膀,能承載得了這麼重的希望嗎?」
她拍拍自己的肩:「我呢,沒有什麼大願望,只希望我的親人、朋友都能開開心心的,大家每天在一起,什麼事都不要發生,就很好啦。犧牲是件很偉大的事,但我很自私,要我為了『蒼生』犧牲,其實我是不願意的。」
君姑娘微微蹙眉:「既然你如此不快活,為何不離去?望山君不會攔你。」
朝露嘆道:「姐姐別看我傻,其實我心裡清楚,仙門渴求一個『神』,需要我的存在——半月前奉我為盟主的那些仙門長老,有幾個相信望山君的『神諭』?不見得。但他們受魔族之苦這麼久,需要一個『神』將仙門凝聚起來。我雖不願犧牲,但花些力氣為人『淨化』、端坐山中裝神像,也不算難。人皆有憫生之情,更有俠義理想,我當然也希望天下太平,太平了,才能容下我小小的心愿,所以這些力所能及之事,我會盡力的。」
沉默良久,君姑娘才道:「你從前對我說,你夢見過千萬年前那位神女之事,還說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如今你又能操縱她的神器,你不覺得,你就是她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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