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朋友,不就是你自己?」
俞書禮耳根有些燙,「你就先回答我。」
楊尚被他催的沒法,只好問:「所以你朋友也是男的?」
俞書禮聲音含糊:「嗯。」
「嘖……這和我們家的情況是不大一樣。我同飛揚是患難之交,啊……飛揚就是我家那位祖宗……我們並不是從前就相識,所以沒有你們這種煩惱。」
俞書禮糾正他:「不是我們,是我朋友們。」
「好好好……你朋友。」楊尚覺得腦子都要燒起來了:「所以你朋友內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他為什麼想要拒絕你朋友的朋友呢?」
俞書禮想了想,道:「因為覺得很神奇?」
楊尚:「什麼神奇?」
俞書禮:「覺得他喜歡我這件事情,很神奇。」
楊尚:「你看,你終於承認了,你這個朋友還是你自己。」
俞書禮:……
「這不是重點。」他道:「重點是,他從來樣樣都好,腦子聰明,如今地位又高,風光無限,同一個男人在一起,到底會給他身上增添污點。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我覺得很奇怪。」
「小將軍。」楊尚嘆了口氣:「喜歡一個人,是沒辦法自我控制的。你喜歡一個人,那隻要不見到他,就會時時掛念他。擔憂他有沒有吃好喝好睡好,擔憂一切聽起來很俗,但實則很溫馨的東西。」
俞書禮不說話了,他抬手,又悶了一口酒,對這些冒入他腦中的情情愛愛又是覺得新奇,又是覺得煩惱。
當然,很快他就沒有心思煩惱了。
因為他的煩惱本人來了。
鍾年氣喘吁吁地跑來酒館:「將……將軍……」
俞書禮喝酒喝的眼睛紅彤彤,懵懂地抬眸看他:「嗯?」
「吳……吳姑娘……」鍾年喘著氣,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太過震驚,話都說不明白了:「她要來捉姦了!快跑!」
什麼玩意兒?
俞書禮皺了皺眉,卻見鍾年掏出一張信紙,哆哆嗦嗦給他解釋:「先前您單槍匹馬見許頌,我擔憂您,給吳姑娘寫信匯報過您的情況,現在吳姑娘的回信來了,她說她要來找您!」
俞書禮睜圓了眼睛,一時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的心跳聲如同擂鼓,呼吸都緊的快不能控制了。「你說……他要來?」
「嗯,給我回信的時候,是已經在路上了!」鍾年一抹額頭的汗:「小將軍,她不會是來捉姦來了吧?那十幾個姑娘怎麼辦?還沒安置進院子呢,如今還在咱們驛站呀,萬一她看到……」
旁邊的楊尚本來也已經喝得暈乎乎了,聞言猛地抬頭看向俞書禮:「你……你不僅心儀個男的,還有個女相好?院子裡還藏了十來個?!」他的震驚已然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
「不是這樣……」眼看著鍾年越描越黑,俞書禮連忙踢了鍾年一腳:「給爺閉嘴!」
「不是這樣是哪樣?」背後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
俞書禮回頭,發現來人披著厚厚的大氅,眉眼染霜,但仍舊擋不住那艷麗容顏。
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色,因為疲勞,眼下有些微微的青黑,一雙眸子深邃的如同黑夜。
兩人的視線對上,剎那間,光暗交織,情緒交疊。
兩人已經許久未見了。
俞書禮縮了縮頭,像一隻鵪鶉,遇到了老鷹,再也囂張不起來一樣:「你怎麼來啦?」
「我不來,小將軍倒是瀟灑的很。」
魏延冷哼一聲,抬眸看向楊尚,面色不善:「他是誰?」
「楊尚。」俞書禮的聲音只能聽得出來乖覺。
楊尚見了魏延就知道,這就是俞書禮口中的「喜歡」他的朋友。
到了現在,他才深覺之前同俞書禮聊的都是廢話。
俞書禮這副樣子,能是不喜歡他的這個朋友?
胡扯!
但凡是個他不喜歡的,俞書禮能是如此乖覺的模樣?戰場上的他可是如同瘋狗一般的存在,哪裡是他現在這樣,如同一隻無害單純的小兔子。
楊尚見人誤會,連忙自己解釋:「我同小將軍只是酒友,我家中已有愛妻,並不敢高攀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