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本來平靜的臉色微微動了動,他蹙了蹙眉:「什麼叫,對男人也動手?」
「軍營嘛,底下那些人,素質不均,什麼樣的人都有的,見漂亮公子調戲兩把,也是常有的事情。」木統領道:「若是有人不懷好意接近你,你可小心著點。」
魏延的臉色更臭了。「倒是沒想到,軍營也能是這般無法無天的地方。」他的視線落在俞書禮身上,仔細打量著,似乎在辨別過去他有沒有在軍營受過委屈。
老四看到他的視線,忙瞪眼:「誒!可別冤枉好人,咱們將軍可不是那種人!」
魏延聞言,也就知道俞書禮定然是沒有受過委屈的。
他看向面無表情的俞書禮,突然想要撕扯下他這若無其事的面具,便乾脆一笑:「可我是。」
「啊?」
眾人聞言,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掃視魏延。
似乎是在想,這般俊俏的小公子難道也是個色中餓鬼?
俞書禮將酒杯擲在桌上,發出好大一聲響。圓潤的杏眼就這樣瞪了過來。
魏延低笑。
這是終於忽視不住他,當面動怒了。
分明是要來求和的魏延,此時卻突然覺得惹毛小將軍也別有一番意思。
讓他裝不熟,讓他千方百計要趕他走。魏延偏要刺激刺激他。
「你好大的膽子。」俞書禮聲音涼薄。魏延若是在軍營暴露身份,和尋死有什麼區別?
他身上沒什麼拳腳功夫傍身,內鬼遲遲又未現身,表明自己是丞相的身份,然後等著別人來刺殺嗎?
死一萬次都不嫌多。
木統領哈哈大笑,沒有聽懂俞書禮這言外之意,他拍了拍鍾年的肩膀:「鍾副將,你這表弟,不簡單啊……敢打將軍的主意。」
鍾年撓頭,苦澀一笑。
能簡單嗎?這位要算計死你們,也不過是順手的工夫。
若是小將軍在軍營當真受過委屈,鍾年甚至能想到魏延冷著臉大開稽刑司大門,整治軍營兵士的模樣了。
這個人,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不知者無罪。小兄弟,你初來乍到,可能不清楚。」老四指了指俞書禮,道:「這位是當今安王,飛龍將俞小將軍,可不是你能覬覦的人。」
丁勝冷笑了一聲:「敢對將軍痴心妄想、動手動腳的人,墳頭草都半米高了。」
魏延搖頭:「那未必。若我想試試呢?」
眾人睜大了眼睛。
一向言語尖利的丁勝難得沒有繼續刺懟,反而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魏延順著他古怪的表情,轉頭去看俞書禮的反應。
卻只來得及聽到「唰」地一聲。
一杯酒水當場潑在了魏延的臉上。
鍾年捂住臉,心想:完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第37章
酒水順著魏延的臉下滑, 鋒利的下頜線沾了水,帶了些曖昧的色氣,配上魏延那張孤傲清冷的臉, 別有一番風情。
軍營眾人都看呆了。幾人愣生生紅了一張臉,微微別過頭去。
「不用客氣, 見面禮。」俞書禮道。讓魏延也長長記性,知道凡事不同他商量還喜歡先斬後奏有什麼後果。
魏延低笑了一聲,舌尖伸出蹭了蹭唇角:「甜的?喝的是米酒?」
他目光灼熱地落在俞書禮臉上,辨認著俞書禮的醉意。「小將軍喝多了吧。」還在幫俞書禮的無禮行為說著話。
米酒怎麼可能喝多?今夜過後就要啟程, 大家就算醉,也得心中有數, 清醒著醉。
四周噤了聲。
鍾年和十三哆嗦在一邊,生怕魏丞相笑裡藏刀,突然翻臉,然後殃及池魚。
然而魏延此人究竟是老狐狸,心思晦暗不明, 城府深到不可想像。
被潑了酒還能笑出來的, 恐怕也只有他了。
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接過邊上頭快埋到土裡、戰戰兢兢的鐘年遞過的布巾, 不慌不忙:「嗯, 也不是第一回收小將軍的見面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