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和姿態不似作偽,董思文悶沉了會兒,又兼之有俞書禮說好話,這才原諒了過去。
董思文想了想,道:「茶樓戲院這等本該或是清俗或是風雅之地,都能被那群人渣冠上淫、靡的名號,魏丞相一時想不明白也是正常。不過我為防你誤會季安,還是要同你事先說明,我們所謂的喝花酒,不過是同那些賣藝不賣身的藝伎喝酒聊天,斷沒有過激行為。季安喜歡聽曲,我們去樂坊也不過就是賞賞小調聽聽詞牌罷了。」
魏延點頭,悶聲應了。「往後,你們要去,還是可以同去的。」
董思文挑眉:「魏丞相不醋了?」
魏延失笑:「人都在我懷裡了,我還醋什麼?」
俞書禮趁勢從他懷裡鑽出來,嘟囔道:「那可未必。」他突然像找到知音一般看向董思文,要把這些日子吃的苦頭都一一吐槽出來:「說到這我就來氣。」
「思文,我同你說啊,他這個人……」
俞書禮邊說,邊指手畫腳。
董思文勾了勾唇,認真聽著,間或發表些促狹的意見,同俞書禮一起吐槽魏延的不是。
魏延這回倒是乖順地點頭應著錯,沒有再反駁和刺懟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見到了飯點,而董思文和俞書禮還一副聊不罷休的樣子,魏延乾脆主動站起身,出去吩咐了一番。
隔了許久後,他才回來。
「思文第一回來丞相府,為表示歉意,我下廚做了幾道小菜,照著季安的口味做的,想著你們是舊友,口味應該差不多,董小姐可屈尊嘗嘗,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俞書禮睜大了眼睛:「魏延,你竟然會做飯?!」
第64章
俞書禮倒是並不很相信魏延會親自下廚, 大梁許多自詡為君子的人,向來是遠庖廚的。故而俞書禮總覺得他這樣說,是在使些什麼壞招。
魏延一笑:「下廚有什麼難的。」
俞書禮面帶不服:「可這麼多年, 你都沒說過自己會下廚的事情!連我都瞞著了!」
魏延挑眉看他:「我倒是想告訴你,誰讓某人那日放我鴿子了呢。」
俞書禮「啊」了一聲, 驚嘆道:「所以那日你生辰,竟然是自己下廚的?!」他懊惱搖頭,嘟囔道:「早知道的話,我跑什麼呀?!」
「頭回見婆婆, 終歸是不適應,可以理解。」
俞書禮猛的跳腳:「什麼見婆婆!」
魏延輕輕一笑, 淡定地安撫:「行,不是婆婆,是見丈母娘。」
俞書禮狠狠擰了他胳膊一把。
魏延臉色不變,他笑著看向董思文:「請吧,董小姐。」
董思文也跟著勾了勾唇:「我可不覺得, 魏丞相有這般好心會為我專門下廚。」她提了步, 跟上:「不過瞧瞧也行,總不至於你敢當著季安的面給我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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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內擺著十來樣菜, 幾樣是簡單的清粥小菜, 幾樣是上得去台面的大菜,大魚大肉皆有,瞧著賣相甚好,色香味俱全。
三人落座, 俞書禮坐在正中間,給兩邊夾菜。
「思文,你受苦了, 多吃點補補!」
「魏延,你做飯辛苦了,你也多吃點。」
董思文笑了一聲,用筷子夾起一塊碗裡的魚肉,看向俞書禮:「你這是借花獻佛?說起來好像季安你自己也從來都沒有下過廚房吧?」
被人戳穿的俞書禮眯起眼睛:「愛吃不吃!小爺的手藝那是要在戰場上見真章的,可沒有時間在廚房裡倒騰那些鍋碗瓢盆。」
小貓動怒了。
董思文微笑著搖了搖頭,順著毛把魚肉夾到了自己嘴邊。
俞書禮期待的視線又望向魏延。
魏延不動聲色地撥開碗裡俞書禮夾過來的同樣一塊魚肉,從邊上選了碗裡的兩根青菜,慢條斯理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