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傻。這種時候了,還情字當頭?
「說到逃走,我既然能逃走一次,自然還能逃走第二次。不信的話……」俞書禮一笑:「不如,拿你開刀試試?」
完顏齊感受到他脖子上的劍刃收緊,立時臉色一變:「你……你當真油鹽不進!你就不怕死?!」
俞書禮不為所動,他眼前的暈厥愈演愈烈,時間已經不能再耽誤了。
否則等到藥效上來,便是能逃也逃不掉了。
他環顧四周,迅速地尋找起逃跑的最優路線。
完顏齊「嘖」了一聲:「既然如此,你也別怪我心狠。」
在完顏齊的示意之下,弓箭手再次攀上房檐,拈弓搭箭,對準俞書禮。
俞書禮手中用力,劍刃割破了完顏齊的喉嚨,留下鮮艷的血色。「你倒是大方的很,肯為了完顏浚的皇位,捨棄自己的性命。」
完顏齊臉色一滯,隨後便發出一聲長嘆:「和美人死在一處,我覺得倒是不賴。」
弓弦緊繃,空氣中是壓抑沉悶的呼吸聲。
緊張至極的環境,俞書禮卻突然覺得有些突兀。
按理說……不應當的。
完顏浚再蠢,也不可能放著完顏齊這個親大哥的命不要。
除非……
他們有十足的把握。
那麼把握在哪裡呢?
自然就在俞書禮身上的毒上。
俞書禮手下一頓,咬牙道:「你在拖延時間!你在拖延我毒發,對不對?」
劍刃下的人身子一顫。
「你既然知道了,便乖乖束手就擒……我實話告訴你,製藥的鬼醫已經死了,如今解藥的方子只有我們手裡有。你要是甘於往後在肉與欲中沉淪,倒不妨殺我後快,但若是想要解藥……便乖乖放下武器,聽話。」
「你……」俞書禮還想說什麼,卻突覺眼前一黑,渾身開始劇烈地發燙,剛剛通過自殘傷口保持的清醒在飛快地散去。
昏過去前,他只想著,早知道不說那麼多廢話了!
手中的劍執不住,「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完顏齊低笑了一聲,回首就要去撈俞書禮的腰。
然而,他的手還沒能觸碰到俞書禮,便聽簌」的一聲,一道銀白色的羽箭穿空而來。
「噗」的一下,完顏齊垂眸看向自己的心口。
上面正直直地插著一根箭,分毫不差地扎在他心口。
口中湧出一大口血,完顏齊恐慌地回頭,見到對面馬上一道清雋絕倫的身影。「你……你……你是……」
話未說完,他便無力地趴倒在了地上。
「大殿下遇刺!」
「救駕!救駕!」
西昭軍霎時慌成一團。
弓箭手齊齊把弓箭對準西面八方,尋找敵襲痕跡。
終於見到列隊而來的騎兵之後,便倉促要動手。
卻不妨另一邊的弓箭手的速度更快。
凌冽的氣流划過長空,留下清脆響亮的音色,一道道箭矢離弦而來,將西昭的羽林軍射成了篩子。
「殺!」另一頭,氣宇軒昂的聲音同時響起。
接著便是乒鈴乓啷的武器相接聲,似乎是兩邊兵馬交戰在了一處。
俞書禮隱約聽見了一點聲音,但腦中還是一片混沌茫然。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策馬而來。
來人迅捷地抬手將自己抱上馬,手掌緊緊扣住自己的腰,「不怕,季安,我帶你走。」
俞書禮輕吟了一聲,聽到熟稔的聲音後,委屈地「嗯」了一聲,便鑽進了這個令人心安的懷抱,將頭埋進了他的胸口。
「魏延,你來的好晚啊……」
「對不起……」魏延摟住人,心疼地看著他背上的傷口,目眥欲裂。
「他們欺負我……」俞書禮此時腦子混沌,抱著魏延就像是抱住了家長一般,開始告狀,「欺負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