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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炫耀戰利品一樣。

雙眸灼得嚇人,嗓音低啞。

「公子看看。」

血腥味與他的呼吸湊近,讓白御卿的瞳孔一縮,赫然是鮮血淋漓甚至於化膿的傷口。

「……你真是瘋了。」白御卿看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眉頭擰起,鼻腔滿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呢喃道。

還未等他再開口,陸煜行便輕聲道。

「罪奴在想,您瞧見了這些傷口會不會心軟。」

陸煜行低聲道,垂眸掃了一眼自己胸膛上血肉模糊的傷口,黏膩翻卷著皮肉,黑紅一片,隨後又微微勾起唇角。

因為瞧著還不夠慘烈,他自己還撕扯開了結痂的傷口,添了些許新傷。

如此血肉模糊,縱橫交錯。

總歸是要交差,也總歸是想讓他多憐幾分。

「你真是瘋了!」

聽到他的話,白御卿看著他身上血肉模糊又沒有上藥的傷口,加深了尾音。

……我心疼你爹!

龍傲天什麼時候這麼委曲求全了,想靠著慘烈的傷口讓他罰少點嗎?!這還算什麼龍傲天?!

隨後是系統任務完成的聲音響起。

[任務完成!水牢的傷痛不僅歷練了龍傲天的身心,還加深了他的恨意磨礪了忍性,為此後成為千古一帝奠定了堅實基礎!]

系統尖利的機械音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道。

[不過……他身上傷口的傷痛度超過系統閾值了,明明您這幾天都是緊緊貼著閾值罰的,怎麼還會超出去?]

白御卿頓了頓:……什麼意思?

系統有些摸不著頭腦,感受著疼痛度增加面板,還是道:[龍傲天好像……自殘了。]

隨後恍然大悟,猛然大叫。

[好沒骨氣,可惡,靠著自殘讓自己看起來特別慘來讓您少罰一點嗎?!難道龍傲天的性格也崩了嗎?!明明他在水牢里受刑可是一聲沒吭的!]

白御卿的鼻腔縈繞著血腥味,聽到系統的話,猛然抬眸對上陸煜行夾雜著血腥和侵略性的雙眸,扯起唇角,冷聲道,「……自殘也要算在小爺頭上嗎?」

陸煜行一頓,略微怔然,隨後瞥過眸子,鴉羽一樣的睫毛遮住了晦暗的雙眸,舔了舔乾澀的唇角。

……被看出來了。

不過,就連自己身上的傷口,觀察的也那麼仔細嗎?

陸煜行唇角的弧度勾起,又壓不住笑意了,但還是啞聲道,「公子,疼。」

「去給他上藥。」

白御卿深吸一口氣,淡聲對侍從道。

他總感覺,這份超出的疼痛值也會化作仇恨度,以後加在自己身上。

……該死的陸煜行。

「公子……不親自來嗎?」陸煜行任由侍從將他從鎖鏈上放下來,腳步踉蹌一下,呼吸深沉顫抖,嗓音也因為重傷斷斷續續。

隨後又掙脫了侍從的觸碰,踉蹌跪到白御卿身前,膝蓋被冰涼刺骨的水浸潤,又反手拿出來一瓶傷藥,略微笑著遞給白御卿。

瞧到被陸煜行一把掙脫的侍從,因為力度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上,白御卿略微譏諷道,「你看起來沒那麼虛弱。」

可陸煜行那張被血污浸潤的臉上,只是雙眸亮著,抿唇抬頭看著他,呼吸粗重,手顫抖,卻也依舊舉著那瓶傷藥。

不過瑩白如玉的藥瓶被他手上的血染了污漬,瞧著血腥黏膩又噁心。

陸煜行猛然一頓,忍著身上的疼痛,扯了一塊勉強還算乾淨的衣服將藥瓶擦拭乾淨,又遞了上去。

他的手依舊顫抖,呼吸因為疼痛氤氳著霧氣,血污黏膩在髮絲和臉上,狼狽不堪,本該……像條流浪狗的。

可依舊舉著乾淨的藥瓶,目光熾烈如酒,灼燒不肯燼滅般看著他。

白御卿垂眸,略微「嘖」了一聲,拿起那帶著餘溫的藥瓶,纖長的睫毛垂下,略微打下一層陰影。

不染塵埃般高潔又漠然,宛若朦朧氤氳一層月光的玉狐仙在陰暗的水牢里依舊出塵。

那雙該執玉握蘭的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指,慢慢擰開藥瓶——

將藥盡數灑在了他身上。

像是高懸的明月,灑著朦朧聖潔的餘暉般。

陸煜行曾經也暗恨明月高懸,聖潔虛偽,在無數個寒冷的夜裡,他緊緊抱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妹妹,抬眸看破廟露出的明月。

眉眼晦暗冷戾。

……噁心。

文人墨客讚譽明月聖潔,寄相思、寄不志、寄心緒,寄自身高潔、寄自身不染世事污濁,贊明月高潔照世人。

……可偏偏不照他陸家,也不照他陸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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