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恭餘光瞄了瞄,現如今才介紹到工部黃侍郎,離福王的座次,還遠著呢。
見她執意如此,楊恭不想惹她不快,順從說起旁的。自此,見崔冬梅大喘氣,好似躲過偌大的劫難一般。
宮廷樂舞,無甚新意,楊恭看了看,便心思不在這上頭。餘光瞄見崔冬梅再次頻頻看向那姑娘。
他突然問:「福王身後的姑娘,我見你看她許久,我想著,你許是見她長得好看,心中歡喜。可對?」陛下說話之間,順崔冬梅的視線看向那姑娘。
引得崔冬梅緩緩回頭,直勾勾看向陛下的眼睛。小娘子如水的眸子,像是瞧見什麼令人震驚之事,也像是瞧見什麼本該如此之事。一瞬之間眸色幾番變動,末了,匯聚成一道略帶淒涼的目光。
楊恭的眼神佯裝落在那姑娘身上,卻是實打實落在崔冬梅身上。
見她不好,歇了逗人玩兒的心思,「不過是個姑娘,無需在意。」
見她沒聽在心中,楊恭挪開視線看向別處,將下手的朝臣及其內眷,一一看過去。面上在審視有誰參與這事兒,內里卻是在想,該說個什麼,現如今這光景,有些不好。
此起彼伏的鼓樂之聲中,聽崔冬梅輕聲問:「陛下也覺得她好看麼?」
小娘子問得很是小心,仿若楊恭說半個好字,她就要碎了似的。
他們將這人送來,為的是什麼,楊恭再明白不過。崔冬梅問這句話,為的是什麼,他也再明白不過。他想說,這姑娘不好看,他想說,這姑娘太嬌弱,然話還未出口,他旋即明白,崔冬梅顯然不會信。
許久的思索之後,他說:「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一人的容貌,各有千秋。你要……」
崔冬梅聽不得這話,順手拿起果子在手,遞到楊恭跟前,靠近了說,「陛下就是覺得好看,莫要糊弄我。」說著,將果子扔到楊恭跟前,扭頭再不去看他。
楊恭一時沒料到這等境況,出手不及,由得那半黃半綠的橘子,順著台階,滾落到舞姬腳旁。
大鄴新聞,大鄴新聞,帝後不睦,帝後不睦。
由一個橘子引發的騷動,順著帝後下首的官階位次,漸次蔓延。戰場的硝煙瀰漫,不及片刻,偌大的清泉宮高台,不聞人語,只聞鼓樂。
秋獵,本為慶賀、犒賞,哪裡能任由這些許小事,亂了慶賀。楊恭出言安撫崔冬梅兩句,轉而說起今次秋獵的彩頭,說起往年的熱鬧。在他的有意之下,眾人漸漸將適才的不快拋諸腦後,歡欣鼓舞。
僅次於帝後之位的太子夫妻二人,自然是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劉三娘為了撇清干係,專程找來福王入局,可不會輕易顯露一二端倪。而太子楊琮不一樣,他見崔冬梅朝陛下發火,扔了個橘子過去,好似姑娘家撒嬌生氣,氣自家夫婿多看了旁的姑娘一眼。一時之間,他心中泛起幾分莫名其妙的不安。
他想不明白。
緩緩看向劉三娘,見她穩如泰山,面色從容。身為背後主事之人,見自己勝利在望,見敵人潰敗在前,一點子喜悅沒有。
他想,此刻和自己並肩而立的若是崔冬梅,他定然能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
劉三娘果真是個心機深沉之人。
一場各有心思的歡慶宴會,在太子楊琮的嘆息中結束。
月朗星稀,弦月高掛,屏退伺候之人,楊琮焦躁不安,和劉三娘相對而坐,等候外間消息。他們的謀劃,可不僅僅是讓小娘子露個面這般簡單。
愈加焦躁的楊琮問劉三娘,「你說,她成功了麼?」
「殿下安心,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畢竟是在父皇跟前耍花招,我……」有些怕這幾個字沒能出口,一徑被劉三娘截斷。
「怎生是算計呢,此事若成,一場風月,此事不成,不過是和此前一般無二。殿下不要忘了,這多年來,肖想陛下之人,不知多少,前赴後繼的姑娘,哪裡是能斷絕乾淨的。更何況,一直不願意成親的陛下,突然有了皇后,朝臣咽下去的希望,死灰復燃,再是尋常不過。殿下要明白,陛下成親是喜事,是好事,可皇后是她崔冬梅,這就不一樣了。
此時不出手,待他們二人生了情愫,或是添上個皇子皇女,再來亡羊補牢,我劉三娘做不出這等蠢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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