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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琮像是丁點瞧不見她臉上的寒冷,笑盈盈走到方桌另一側坐下,身子前傾靠近,「回臨淄。」

崔冬梅喝一口粳米羹,「你還能回得去!」

分明是譏笑,在他眼中卻成了擔憂,「莫要擔心,我做了這些年太子,總有些不為人知的路子在。出城而已,不是大事。」

「你既如此能耐,何必委屈在這等彈丸之地,開疆拓土,稱王稱霸去吧。」

「你還是和早年一般,嘴上不饒人。往後,可得收斂些,畢竟不如從前,況且還要委屈你,在三娘手底下待上一陣子。你們二人素來有愁怨,你忍著些。話說,適才她有沒待你不好?若有,說來,我替你做主。」

這話說得極為自信,令人噁心反胃,一時之間,崔冬梅腹脹得厲害,竟一點子也不餓了。

她猛然扔掉竹筷,「你腦子不好使麼?憑何認為我會跟你走?好好的中宮皇后不要,和你做流民?」

楊琮輕笑,笑她不懂事,笑她天真。

「先且不說你心中有沒有我,這中宮皇后,你以為那般容易麼?」

不知他何意,崔冬梅恨他一眼,不說話。

楊琮見狀,只當她是真不懂。

「宜春殿的郭氏沒了,你可知?嗯,你應該知道。郭氏喪命是為何,你可知?」

不等人說話,楊琮一副自以為明了天下模樣,「因她笑起來有幾分像你,所以她命該如此。這是父皇的令,是天子的令,不可違逆,不可更改……」

「好一張巧嘴,能將死人說得活過來。郭氏的死,有幾分是陛下的令,有幾分是你們逼迫,這可難說。我不是小孩子,誆我騙我,還能如此簡單!」

楊琮欣喜若狂,他喜歡的姑娘,就該是個聰慧無邊之人。

他如實道來,「父皇要讓郭氏死,我不過是讓她早產罷了。如此這般,她還能見上孩子一面,全了她們母女情分。」

女子心道:好個狗東西!

崔冬梅驀地起身怒斥,「休得胡唚!郭氏剛入皇城那會,天真爛漫,一往情深,她照料你衣食起居,為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就如此對她。你簡直,豬狗不如!喪盡天良!」

「你莫不是想到自己?」楊琮疑惑她因何這般生氣,「莫要擔心,你和她們都不一樣,她們都是假的,你才是真的。我們從前,一塊看星星……」

「閉嘴,我少時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麼個狗貨!」崔冬梅指天大罵。

她看向窗外,月影藏起,不見丁點光亮。又暗自罵道劉三娘:都是狗東西,說好送個有功夫的小娘子來幫襯,這般久了,鬼影子也不見!

「說了無需擔憂,你儘管放寬心便是。你和她們都不一樣,我們打小的情誼,頗為難得,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會視如己出,不會讓你步了郭氏後塵。」

崔冬梅氣得發笑,「哼,他若是個男兒,生來便是太子,若是個姑娘,也是個頂頂尊貴的公主,跟著你?平白做流民不說,還矮下一輩。」

「你怎生如此冥頑不靈!好話與你說盡,你不聽,難不成真要讓我說些實話,你才能聽進去一二。你身子重,受不住。」

楊琮更換策略,好心勸慰。

崔冬梅一時沒明白他為何突然變臉,愣在當場。

這廝見狀,暗道一聲「果然天真無邪」,繼而說道:「郭氏一死,下一個,就該是我和三娘,再下一個就該是你,你知道麼?」

楊琮苦口婆心,眉心緊蹙,一臉衰敗,毫無生機。

「你可知,父皇是個怎樣的人?」

他不急切著繼續,而是看向崔冬梅。小娘子一臉懵,不知他說這話何意。眼中清澈無暇的疑惑,哪怕是暗夜幽幽,也擋不住外溢。

楊琮無可奈何笑笑,「在你眼中,父皇溫柔體貼,對你極好,就算犯了錯,任性胡鬧,他也從不責備於你,是麼?

你定然覺得他是個好人。我從前也是如此以為。

我的父親,我的舅父,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最溫柔和善的人,待我最好的人。

他們都說他是沙場悍匪,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我不信。這樣溫柔之人,怎能是悍匪呢。

後來啊……」

楊琮看向天際,孤零零一顆星在樹冠旁,若隱若現。

「後來啊,父皇定親那年,我見到五娘子。你……」他看向崔冬梅哂笑,「你應已見過柳五娘子。她是個和善人,難得一見的和善人。我還記得,我見她那日,雪後初霽,異常寒冷,她身著天青色斗篷,遠遠向我走來,問我要不要吃點心。那時候,我堪堪跟著舅父,在家中,沒什麼地位。

從未有人專程給我送吃的,問我好不好。

知道我是父皇養子,一句多言沒有,誇我是個好孩子。

再後來啊,五娘子一場風寒沒了,這場親事自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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