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住,看著崔冬梅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
「風寒?哼,風寒!那日我見過的柳五娘子,雖一臉清冷柔柔弱弱,可身子骨極好。大冷的天,穿個斗篷,連手爐也沒。較之尋常娘子,不知好上多少,如何能一場風寒沒了。
這話說出去,誰能信。你猜猜,柳五娘子是如何沒了的?」
他問崔冬梅,像是明白她不敢細想,迎著小娘子眼中的震驚,
仰天長嘯,「是父皇殺了她,是父皇殺了她。」
崔冬梅不敢置信搖頭,滿頭青絲,似水中浮萍。
楊琮又是一聲大笑,「我知道你不信,起初我也不信,可後來我知道個了不得的大事。你,想不想聽聽。」
他走到窗戶跟下,看向天際,晨曦之光在即,天際已然泛起絲絲光亮。
「柳五娘子瞧著柔弱,骨子裡卻是個主意極重之人,父皇對她很好,給她送東西,過生辰,好多好多,可又如何呢,五娘子不喜歡他,哼……」楊琮有些癲狂,歪頭斜眼,
「不喜歡他,五娘子喜歡大舅。哼,好一段孽緣。
委實一段孽緣。
如你所見,五娘子自然一場風寒沒了。
父皇那般人物,怎會容許五娘子活著。」
楊琮喟嘆一聲,半晌轉過頭來,見崔冬梅恍恍惚惚,扶著矮塌沿穩住身形。
他嘲諷,「如此,你還信父皇是個溫柔之人,是個不計過往之人麼!僅憑你我之間有舊,你就沒命活著。
你如今好好地,不過是懷孕罷了。
你瞧瞧郭氏,瞧瞧我和劉三娘,憑何我們受了罪,遭了難,父皇獨獨放過你。你說說,他為何獨獨放過你。他喜歡你麼?待你如珠如寶麼?生死相隨麼?
哈,他從前喜歡五娘子,可後來該死之時,五娘子照樣死去,毫不手軟。你為何覺得,你不同尋常!」
許是一瞬之間衝擊腦海的消息太過,崔冬梅懵得厲害,根本分辨不得。
可即便如此,她握著臥榻沿的那隻手,指尖泛白,毫無血色,一張小臉,更是如蔥慘白。
她張張嘴,說不出話,唯余朱唇顫抖。
許久許久,她方才說道:「假的,都是假的。你若知曉一切,為何去歲秋獵,放那姑娘來宴會。你而今這般言語,為的不過是令我跟你走,心甘情願跟你走罷了。你個小人!」
「若我所言為假,我和劉三娘為何雙雙出現在這裡?!我們落魄了,我們不再居於東宮,好好做臨淄王和王妃,不好麼?為何偏偏要來送死!」
他蹲下,看著崔冬梅的眸子,如是說道。
無可辯駁,崔冬梅心知這當中,該還有旁的消息,可她不知。
「知道你不明白,我來告訴你。若我們一路去到臨淄,恐是遠未到封地,就已命喪黃泉!父皇有多狠,我比你明白。」
崔冬梅不敢看他眼睛,閉眼。眼睫微微顫動,泄露一二心跳。
「跟我走吧,走了,你才有一二生機。我們幾個,一樣的人。我不想做五娘子,也不想做郭側妃。哪怕是個流民,總好過喪命不是。冬梅,你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都是一家之言,明後日開始揭曉
第62章 臨淄王遇難,沒了
黎明前的黑夜, 總是格外黑暗。看不見人影,看不見月光,就連屋外老樹影子, 也變得昏昏然,沒有邊際。
倏忽一陣風吹響窗牖,細微的沙沙作響。並非皇城窗牖, 做工並不考究。
一片死亡寂靜當中, 門外傳來一聲巨響。
屋內對峙的二人, 不約而同看去。原是一小丫頭子在敲門。她瘦弱的身軀映在窗戶上, 模模糊糊可見其矮小,約莫是個十一二的小姑娘。
「公子,夫人讓我送些吃食來, 說是內間小娘子有孕, 較之旁人吃得多些,萬不能餓著上路。」
小姑娘似乎並不知曉內間境況,一番話說得平平順順。
崔冬梅聽得這話,登時明白, 這是劉三娘送人來了。搖搖欲墜的心緒,縫縫補補一二。掙扎著說道:「送個什麼, 可有白玉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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