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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子的話, 一碟子白玉瓜, 並幾樣小菜。我們夫人剛去收羅來的, 還望娘子不要見怪。我們這等小地方, 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娘子。」

崔冬梅正要說話請人入內, 餘光卻瞄見楊琮有些不愉, 懟他:「我餓!要些吃的也不成?!」

楊琮更為不悅, 朝方桌上看。那些吃食, 並未用去多少,原本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崔冬梅又不滿瞪他一眼,朝外吩咐,「進來。」

小丫鬟聞聲推門,放置瓜果,而後也不走開,伺候在側。

楊琮警覺,「你這是作何?」

小丫鬟:「公子,夫人說一會子就該走了,讓奴婢留下來伺候這位娘子,吃好了即刻梳妝。待坊門開啟就走,不耽誤時辰。」

隨著小丫鬟的到來,屋內劍拔弩張的氛圍,稍許緩和。楊琮默默盯著,崔冬梅小口小口吃白玉瓜。

白玉瓜,乃西域進貢之物。在正陽宮之時,吃過不少。從前不論何時,白玉瓜俱是香甜綿軟,唇齒留香。今次,有些苦澀,難以下咽。

她令自己不去想,不去聽,可楊琮的話,像是毒藥,無孔不入,竄入肺腑,撕咬心脈,使她動作緩慢,咬動咀嚼之間,唇齒摩擦,酸酸的,澀澀的。

越來越緩慢,越來越澀口。

不欲使人瞧見她的落魄和脆弱,尤其這人還是楊琮,崔冬梅用力咬一口,誰承想,咬到嘴角。她像是沒知覺,不知疼,繼續吃著。還是一旁楊琮瞧見白玉瓜上的滲血,方才驚呼出聲。

「有毒?!」

一手打掉崔冬梅手中的白玉瓜。那帶血的瓜果,呼倫吞不知翻了幾個身,滾遠去了。

崔冬梅一片茫然中扭頭過來,見楊琮凶神惡煞,好似厲鬼。

「你作何,吃的也不讓!我不過是咬破嘴角,哪裡來的毒!你個狗東西!」

她好似瘋魔,毫無章法地哭訴,發泄自己的不滿。為什麼,她原本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遇見這般人物!她想回到從前,無憂無慮的從前。

泫泫欲泣,淚光瑩瑩。

楊琮癲狂大笑,「你吃,你吃,並沒不讓你吃。」從碗碟中拿一塊白玉瓜,邊走邊吃,末了坐在窗戶跟下,繼續盯著她。

他眼中興趣濃郁、玩味。

崔冬梅低頭繼續,一口一個,越來越快,好似餓了許久,不知停歇。及至碗碟中的白玉瓜只剩最後一塊,她拿在手中,像是再也忍不住,朝楊琮扔過去。

「你個混帳東西,你放我走!」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還想回去。你難不成覺得,我的話都是假的麼?我告訴你,真得不能再真……」他像是頭昏,眼神逐漸迷離,「你放心,我從不會騙你。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是在保你的命……」

他頭昏得越發厲害,一手撫上額頭,眉心緊蹙,不敢置信,「三娘?你們敢背叛我?你們……」還未說完,手腳無力,撫著窗欞站定。

崔冬梅想起她和劉三娘的約定,滿懷希翼朝小丫鬟看去。這丫頭無聲點點頭,繼而從袖中抽出把匕首。

素雅至極的匕首,雕刻連綿不斷萬壽紋,再無旁的裝飾。該是誰家老人賀壽,小輩送的賀禮。

崔冬梅顫抖著接過,緊緊握在手中。

萬壽紋,有些硌手,她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腳步不動,唯獨一雙眼看向楊琮,似通過目光就要將其碎屍萬段。

她半晌不動,小丫鬟忍不住提點:「娘子,他吃了藥,沒力氣。遲了,金吾衛就該來了。」

話音尚未落下,崔冬梅好似離弦的箭,猛地朝楊琮奔過去。兇狠的眸子,高舉半空的匕首,就在楊琮面龐,激起他額間碎發輕輕晃動。

一切就緒,就等血濺當場,崔冬梅卻停了手。

她似掙扎,似猶豫,似不甘……

楊琮雙眼迷離,詭異笑著,「我就知道,你捨不得……」

話猶未了,血濺三尺高。從左眉骨到下頜,一條細細血痕顯露出來。些許順著楊琮面龐滑落,隱入衣襟,些許飛濺開來,落在小娘子面頰。

楊琮眼中的得意,轉瞬之間變成驚恐。

「你……你……」

仿若沒聽見他的話,崔冬梅咆哮,「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是東西!啊!」走火入魔一般再次朝楊琮面頰揮刀。

中毒不久,楊琮憑藉剩餘的力氣,從窗欞旁滾開,噗通一聲落到青磚之上。

崔冬梅順勢跟上,緩步朝他襲來。手中的匕首,星星點點血跡尚在蔓延,滑落。

暗夜到黎明,缺的不過是一道光亮。

劉三娘最後一擊所用之毒藥,那裡是他能逃脫的。崔冬梅又到他跟前,蹲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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