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華美壯麗,星星點點的光在眼睛裡模糊。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陣空落落的。
裴展頓了頓足,回到凌雲觀,睡去。
次日清晨,他收拾好東西和屈同塵、席珏師姐他們一起上路了,想到馬上要見到仙尊,心中寬慰了許多。
一路奔波一路悵惘,須辭台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也許是近鄉情怯,裴展心裡莫名感到惴惴不安。
這時,有個在台觀前守望的弟子跑上前來,跪在任塵身前,面上悲痛萬分。
任塵道:「何事如此慌張?」
那名弟子陰沉著臉,用袖子抹了一把淚。
「師兄,慈石仙尊他臥床不起了。」
裴展感到一陣耳鳴,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了。
他極力冷靜下來,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仙尊他?!」
那名弟子跪在地上啜泣起來:「仙尊閉關走火入魔了,等到發現時已經身體僵直,不省人事了。」
裴展感到一陣眩暈,屈同塵扶住他,安慰道:「別擔心,說不定有轉機。」
席珏師姐聽了,捂著嘴,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由那名弟子帶著,眾人進入須辭台,來到慈石仙尊的臥房,圍成了一圈。
一間古樸又簡約的房裡,擺著一張檀木案幾,一樽紫色香爐,並無其他擺件裝飾。
臥房靠牆的床榻上,躺著一個消瘦的人。
裴展推開眾人,撲上前去,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好端端的人,如今變成這副模樣?
褶皺的皮膚,凹陷下去的臉頰,紫色的嘴唇,以及凌亂的髮絲。
裴展趴在床榻邊,攥起仙尊的手,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仿佛稍微一用力,就會觸碰到一層薄薄的皮膚下的白骨。
淚水充盈眼眶,視線變得模糊,裴展喃喃的道:「仙尊,徒兒回來了。」
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仙尊,徒兒回來了。」他稍微大了一點聲音。
「仙尊,徒兒……回來了。」他再也抑制不住,聲音發抖,嘴唇發顫,手腳無措。
屈同塵上前道:「裴展,你先不要難過,讓我看看仙尊的脈象,好嗎?」
裴展無措的點點頭,用手扶住牆,勉強站起身,將位置讓給屈同塵,自己在角落裡抹了一把眼淚。
他注意到身後的席珏師姐,強忍難過道:「師姐,別擔心,仙尊吉人自有天相。」
席珏點點頭,淚水啪嗒啪嗒向下落。
屈同塵臉色驟變,將那弟子叫過去,問道:「仙尊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大概五六天之前。」
「誰來看過,是否及時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