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憂心瑤娘不曾熟悉市集,怕她迷路,怕她遇事。」
「莫急,我那書童還跟著呢,未曾想你這小子是個痴情種,還未離開就開始憂娘子了。以後離遠些考試還不得憂心死。」
「非也,瑤娘果敢機智,觀婚堂之舉,我心知未有我,她亦能活的自在,只是情難自禁。」
「好了,好了。」
蘇判官不耐打斷,不再想聽魏弘簡獨白心事。望著魏弘簡單薄的身子,眼珠一轉,含笑道。
「如此,你去尋你娘子吧,這些話你對我這六十老翁說些什麼,快些去吧。記得明日卯時,我便要在此處見到你。」
魏弘簡面浮紅訕笑,鄭重行禮拜別蘇判官,亦朝著白瑤離去的方向追去。
蘇判官在白胖書童菊白的攙扶下,踱步來到自家後院,望著綠茵的小苗,掀髯一笑。
「好苗啊好苗,你且等著我弟子來照顧你們,那痴情種怎能比老夫我當年對妻子更粘膩,哈哈哈,田間忙碌犁春土,痴情漸淡隨風散。」
菊白望著這大片田地,肉眼所見並無邊界,在一旁小心勸道。
「這些田,魏公子一介讀書人,何能...」
話語漸止,緣於蘇判官的深意注視,蘇判官撫須嘆道。
「為何不能,科舉千軍萬馬闖,唯有身心健者贏。如此鍛鍊,方能在後續考試中占據優勢。」
「老爺思慮周全,小的狹促了。」面寬身胖的菊白笑意滿滿,拍著蘇判官的馬屁。
蘇判官凝望碧眼茵綠,心頭想著,這廝小子,竟比我還情深,且看照看完這片地,還有何心思風花雪月。
另一邊,白瑤望著無數人流涌動,車馬穿行,無限悸動湧上心頭,她這才真切感受到自己已站在千年以前的土地。
晨露微稀,路旁斑斕的布幔隨風飛揚,各式的商品琳琅滿目。市集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緩緩向白瑤展開。白瑤行走在此間,感受這市集喧鬧繁榮。
此間攤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似那陣陣海浪拍打岸邊,令人目不暇接,叫賣聲、吆喝聲充斥白瑤耳畔。鼻尖縈繞著無數香噴噴的美食香味,炸蝦、蜜餅、醃魚混雜著姑娘們的各式香粉味,摩肩接踵,刺激著白瑤敏感的嗅覺,一時間腦暈頭脹。
白瑤捂鼻緩解,側身避開迎面跑來的男子。見男子著灰色麻衫,頭戴小帽,手上領著一提木盒,行色匆匆。
見白瑤禮讓,男子頷首致謝,唇微啟,還未說什麼,忽眼神閃爍,似乎見到何人,又加快腳步,從白瑤身前掠過。
只聽經過時,這木盒中竟傳出晃蕩的水聲,白瑤一時有些稱奇。
跟在白瑤身後的書童竹青聽見稱奇聲,順白瑤目光往遠處望去。
見男子在一食肆停下,對著那食肆的掌柜點頭哈腰,似乎在為自己遲來連連賠不是。
竹青轉頭擠身靠近白瑤,向她高聲關切問道。
「那男子是名閒漢,白娘子小心,他們腳程過快,怕衝撞到您。」
「閒漢?」
見白瑤困惑,竹青急忙解釋。
「白娘子許是很久未逛市集,這閒漢一說還是從京城傳下的,一些閒散人士,幫人送餐為生,故叫人閒漢。」
「剛白娘子稱奇的食盒可是他們的寶貝,裡面裝著溫盤,可保菜餚新鮮,支撐他們多接些遠單。」
白瑤連連稱奇,仔細辯識,眾多閒漢或提著食盒,或手拿食碗穿梭街巷。
街巷熙熙攘攘,人流如潮。閒漢如魚入人海,遊刃有餘地避開了路旁的攤位與行人,穿梭於狹窄的小巷之中,靈巧而迅捷。
白瑤內心感慨老祖宗的智慧啊,千年以前便有了外賣小哥!
正感嘆著,竹青高聲呼喊,將白瑤思緒從震撼中拉回。
一抬眼,高聳的三層樓閣,通體木製,透著幾分古韻,頂上琉璃瓦鱗次櫛比,飛檐翹角間高高掛著紅燈籠。
一樓樓前掛滿了清白布方形酒旗,一小二著灰布麻衣,肩上搭著白汗巾,正在門前吆喝。
「白娘子,前面便是這縣城東市最有名的酒樓,豐樂樓了。老爺交代我務必帶您去品鑑一下。」
「竹青小哥客氣了,本已打擾蘇判官多時,如今還要蘇判官請客,萬沒有這份道理。另外,小哥不必尊稱喚我,叫我白瑤便可。」
白瑤推拒起來,幾欲離開豐樂樓門口。但被竹青攔下,極力勸說,將白瑤勸進樓內。
門口候著的店小二觀白瑤著麻衣粗布,旁邊人卻是絹布錦衣,一時間摸不著脈,並未上前招待。
直至竹青不耐招手,高聲喚人,
「小二!人呢,我們要點餐。」
明白剛剛怠慢了客人的店小二忙不迭上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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