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如一時間腦中思緒萬千,突然想起鴇母臉上的青灰之色,大概就是來源於此。那麼孫榮與父親呢?是否也有服用過砒霜的痕跡?
當時刑部匆忙處理了屍體,從未來得及認真驗屍查看。可如今細細回想起來,父親與孫榮的臉上,似乎並無砒霜中毒後的青灰之色。
是當時未曾注意此間細節,還是另有其他緣由?
「你的意思是,她是死於砒霜之毒?」林清如聲音一沉,總覺疑點頗多,「先驗屍。」
沈知樂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咬著牙上前,緊閉雙眼將鴇母屍身平置於地面青磚之上。他先從木箱中取出一卷閃著寒芒的銀針來,向林清如解釋道:
「只用以銀針刺入胃部,若是砒霜中毒,會使銀針變黑。」
林清如細長的銀針從鴇母兩肋之間探入,刺破表面已然毫無彈性的皮膚,直穿而下。
沈知樂似乎也摸不准位置,在試探性地捻動銀針些許後,這才緩緩將銀針取出。
幾人的目光皆凝視於那銀白細微的長針之上,卻在銀針取出後皆是不由色變。
「怎麼可能!」
沈知樂驚呼一聲,看著那銀針之上空空如也,依舊在陽光之下閃爍著鋒利寒芒。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並未發黑的銀針,「不可能!我分明聞到了砒霜的味道!」
一旁的雪茶笑他,「叫你托大。這下露怯了吧。看來你這鼻子並沒有那般厲害嘛。」
沈知樂皺著眉頭,難以置信地情緒竟壓住了他心中的膽怯,再次取出一根銀針來,緩緩刺入鴇母的胃部。
依舊並無任何異樣痕跡。
連林清如不由得有些猶疑,可她也知道,鴇母臉上的青灰之色,分明就是中毒所致。
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裡?
雪茶眨著眼睛,「莫不是你昨夜也淋了雨,像大人一般風寒所致,鼻子不靈了?」
「不可能!」沈知樂猶自不肯相信,皺著鼻頭似是在空氣中輕嗅片刻,仰著臉對林清如說道:「大人,我真沒聞錯!一定有砒霜的氣息!」
雪茶低聲嘟囔道:「你還真把自己當狗鼻子啦。」
林清如只沉默著轉頭四下打量屋內陳設,又讓沈知樂用銀針一一探過屋中的茶具碗盞,皆未曾發現砒霜的痕跡。
似乎還少了點什麼。
林清如撫著昏漲的額頭,腦中似有什麼稍縱即逝的瞬間一閃而過,她突然想起一事來,兀的聲音一凜,對著沈知樂說道:
「用銀針探她肺腑!」
第56章 動機之始
沈知樂再用銀針刺入鴇母肺臟之中, 在指尖的輕輕捻動中,緩緩將銀針取出。
雪茶不由得露出訝異之色,驚呼一聲, 「大人,您怎麼知道問題出在肺腑?」
林清如注視著銀針其上分明的青黑之色,果然如此。她眼神轉向床邊矮几之上, 凝於其上一點細微的灰痕。是草木菸灰的痕跡。
她聲音沉靜地說道:「她的煙杆不見了。」
沈知樂這才轉頭在屋內四下打量一圈, 有恍然大悟之色, 「砒霜下在了煙杆里?」
怪不得他能聞到明顯的砒霜氣味, 卻在胃中始終查驗不到砒霜的痕跡。鴇母並未曾服食砒霜,而是經由煙杆吸入肺腑之中。
林清如腦中千頭萬緒,卻始終難以釐清, 她搖著頭說, 「不對,不對。」
只見她眉頭緊緊皺起,始是沉思的模樣,「鴇母的死法, 很是奇怪。我雖不甚了解仵作勘驗之術,可當日在牢中, 我分明所見孫榮是因失血過多而死。」
她指著鴇母的屍身, 「可此處卻並未出現像孫榮那般的大量血跡。」
說著, 她又一一指出其他疑點, 「孫榮死狀, 全身蜷縮緊張, 而鴇母卻四肢舒張, 手自然垂落。」
她抬頭望向沈知樂, 「當日你師父牢中勘驗孫榮屍身, 可有和你提到過什麼?」
沈知樂搖搖頭,「師父對當晚之事諱莫如深,未曾輕易提及。只是……」沈知樂想了想,「大人,若是活人割舌,血氣翻湧,則血如泉涌;若是死後割舌,血滯不動,則血跡甚少。全身蜷縮緊張,大概是因為割舌瞬間,導致的劇痛所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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