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比之前這確實不算作死,謹慎,不外出不找麻煩,而且對解決任務矛盾就算沒有幫助也不會有害。
但……這貨的說話態度怎麼總讓她特別不爽呢?
她揚起眉毛,質疑道:「你確定守夜有用?安柏不是說,只要到了深夜某一時刻,所有人都會忍不住睡意,直接睡著麼?」
「他說的是村民的情況,並沒有證據證明對我們這些外鄉人也會這樣。」解昭說,「而且我認為大概率,這項約束對我們無效。」
「為什麼?」
遲衍突然開口道:「如果夜晚強制入眠,島民將失去一半的探索時間,除非審判員從一開始就沒在夜晚安排劇情點和線索,但這不合常理。」
地獄難度的任務,怎麼可能善良到讓他們只需要在白天溜達溜達?
沈英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需要通知蔣霆那邊一起嗎?「
解昭十指交疊壓在木鐘上,話說得很絕:「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沈英嵐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在把六人分配成兩個不同組別的時候,似乎就暗示了他們要面對的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團戰,不是一群島民圍在一起選個領頭羊出來,所有線索所有任務都讓領頭羊去做,就可以安安心心混個全員生還——極大程度降低了抱大腿的可行性。
既然分成兩組,就各自為戰好了。更何況夜晚不能出門互通信息。
沈英嵐想,那邊有蔣霆在,解昭能想到的,他說不定也能想到。
雖然無法接受蔣霆的統治作風,但他的能力,確實是全島有目共睹。
遲衍忽然直起身,把鍾從解昭手裡扒拉出來,無視了他略帶詫異的一抬眼,向沈英嵐道:「嵐姐你第一輪吧,我們先睡,到時間叫我,我第二輪。」
解昭看著他,不說話。
如果按照約定的四小時輪崗制,最艱苦的就是第二輪:從11:00守到次日3:00,明明是最困的時候,卻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而且這段時間大概率是案件高發時段,危險指數不言而喻。
「等一等,如果夜裡發生了什麼……」沈英嵐皺起眉,「你說,咱們能把那些村民喊醒嗎?如果對NPC真的被強制性熟睡,該不會怎麼喊都喊不醒吧?「
寂靜的夜晚,野獸環伺的密林,人煙稀少的峽谷……只有他們六個人清醒著,和潛伏在黑暗中的鬼怪對峙。
嘶。
沈英嵐頭皮發麻,光是想想就覺得驚悚。
「不知道,得實踐出真知。」解昭涼涼地開口,頓了頓又道:「但我覺得就算能喊醒,估計也得費不少力氣。」
「為什麼?」
解昭:「那個叫希爾芙的死在人群里。她被掐死的時候有掙扎痕跡,也就是說,死者是和一群人抱團躲在一起,互相貼的非常近,但是她在奮力掙扎的時候,一個人都沒醒,甚至什麼聲音都沒聽見,這合理嗎?」
說著,他無視了沈英嵐複雜的表情,掀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比手臂還長的刺錐,尖頭處極其鋒利,在燈光映照下閃著銀色的光芒。
「我找安柏借的。」解昭平靜地說:「遇到突襲的時候有可能喊不出聲,尤其是對面喜歡掐脖子,我倆不一定能很快醒過來幫你。以防萬一,你把這玩意一直拿在手裡。「
「所以……?」沈英嵐遲疑道。
「所以如果以上那種情況發生,就用這東西戳我,反應時間1秒都不到,來得及。」解昭說,「疼痛比聽覺靈敏。哪兒近戳哪,避開脖子和臉就行,別管力道。」
沈英嵐臉上的表情更精彩了,紅的白的綠的黑的都有。
她瞪著解昭,用眼神無聲質問:丫的你又說什麼鬼話?就不能想點人類能想出的辦法?
屋內靜默了幾秒鐘。
「餵。」遲衍開了口,偏頭失笑:
「別聽他的嵐姐,這貨睡著了耳邊打雷都鬧不醒,你要真遇到什麼事來不及反應,戳我。別戳他。」
沈英嵐:「……」
她剛想說你倆能不能有一個是正常人,讓我省省心?
抬頭和遲衍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她心跳忽然慢了一拍。不知怎麼的,沈英嵐覺得面前這個常常在臉上掛著「特別不靠譜千萬別信我」、死到臨頭了說話都沒個正形的疑似紈絝青年,脫口而出的這句看似調侃的地獄笑話,也許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就像他的目光里明明帶著輕鬆的笑,卻透著股令她不安的認真。
…
第一輪守夜平安度過。
沈英嵐在11點整的時候如約把遲衍喊醒,並同時把自衛用的尖錐遞給他,搖了搖頭表示什麼也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