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公領旨,急忙去了太醫院。
宋昭猶豫再三開了口:「陛下,臣在南州時偶遇一位醫師,極擅長解毒,這兩日應該能到京都,或可為太子一試?」
永慶帝眸光森冷,指尖輕叩御案:「宋卿可敢為這醫師作保?」
宋昭重重叩首,額間抵著冰涼的青磚:「微臣願以性命作保!」
「性命?」帝王突然冷笑,龍袖掃落案上茶盞,瓷片在宋昭膝前迸裂,「若太子有半分差池……朕要宋氏滿門陪葬!」
「臣定不會讓太子有事,」宋昭聲音顫抖卻斬釘截鐵。
殿內忽然一靜。
良久,永慶帝滄桑的聲音響起:「記住,朕要的不是你宋氏滿門的血,而是太子的安然無恙。」
「臣……定當竭盡全力!」
「明日休沐,你回去將那位醫師帶來吧!」
……
再次踏入東宮,宋昭恍若隔世。
幸得巫醫及時來了盛京。原以為她不肯進宮醫治太子,在宋昭講清楚原委後,她竟答應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九葉靈芝草,或許是因為前朝的半月散,勾起了巫醫的好奇心,才答應了吧?宋昭如此想。
她按照巫醫的藥單,將永安堂中能用的藥材全都調了一遍,又專門打造了若干銀針。
黃昏時分,借著夜色的遮掩,他們一同進了東宮。
延吉一路跟隨,直到巫醫進了太子寢殿,他便止住了腳步。
同樣的,宋昭也停在了在玉階下,沒有永慶帝的旨意,她不敢貿然見蕭鉞。
「世子請回吧,這裡老奴盯著,有消息定會知會絳雪軒,還請世子放心。」
宋昭抬眸望向殿外,朱漆廊下懸著的八寶琉璃宮燈在夜風中輕晃,燈影在她素白的臉上忽明忽暗。
「祭天……只剩下五日了。」她輕聲道,聲音散在穿堂而過的寒風裡。
「世子放心吧,太子殿下是九曜護帝星的命格,定不會有事。」
宋昭心念一動。
赫連信的生辰八字和太子殿下的一致,那這命格也是相同?這背後布局之人,不可不謂險惡。
「延總管,為太子批命的欽天監監正是如今的赫連朔大人嗎?」
延吉沉思片刻道:「不是赫連大人所批,不過,赫連大人那時已入了欽天監。」
宋昭眼中驟然閃過一絲銳光,像是夜空中划過的流星:「那前任欽天監監正……如今身在何處?」
延吉身形驟然一滯,手中拂塵無意識地纏緊:「前任監正徐大人,三年前得了癔症,如今在宮外靜養。」
「得了癔症?」宋昭眉心微蹙。
延吉左右環顧,忽然壓低嗓音:「說來蹊蹺。徐大人素來謹慎,那日卻直闖御書房,披髮跣足高喊……」
「喊的什麼?」宋昭急問。
延吉喉頭滾動,「說什麼紫微垣帝星晦暗,熒惑守心大凶之兆……緊接著他像靈魂出竅般,喃喃自語見到了陳王……」
宋昭猛地倒退半步,這話不是當初梁帝滅陳前,造勢所用的託詞嗎?
怎麼又涉及到了前陳?
未及細想,唐大夫這時急匆匆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個青瓷小瓶。
「請世子幫忙分辨一下,那日殿下服藥時可是這個味道?」
宋昭擰開封口,湊近了聞了又聞。
唐大夫緊張地問:「不對嗎?這瓶是最接近了啊!老夫仔細研究了郡主的脈象,又從偏殿尋得香灰……和巫醫剛剛研究過……」
「就是這個味道。」宋昭打斷了他的話,篤定道:「就是這個!」
唐大夫忽地笑了,連日籠罩在眉間的陰翳一併消散了去,連連說道:「太好了,太好了。」
宋昭緊繃的心弦緊跟著鬆懈下來,仿佛千斤重擔從肩頭卸下。
太子轉危為安,偏殿的風波,總算能過去了。
那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宋昭望著宮牆上方四角天空,牆角寒梅怒放,忽覺自己就像紛落的花瓣,飄飄蕩蕩,不知歸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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