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愛好, 徐言洲就滔滔不絕了起來, 如數家珍道:
「而且他還特別神秘,總是消失一段時間以後又開始腹瀉式更新,神出鬼沒的。不僅從沒透露過長相, 連性別都未知,因為太過彪悍勇猛,大家都猜測他是個男的。」
那倒未必。
裴硯知聞言看了一眼屏幕,發現「貓毛中的流浪者」最新一條微博的ip地址也在京市。
再看他拍的照片,居然也有些眼熟,和喬纓頭像里的機位角度十分相似。
他提起來一點興趣,問道:「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徐言洲搖頭,「大神說這里是他的wonderwall,所以從不透露具體位置,但也有人根據星象扒到過大概的方位,好像是在京郊的某座山上,叫———叫什麼山來著,特別小眾。」
「靈犀山。」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裴硯知根據測算出的方位在地圖上找到了準確的地點。
他披上衣服起身,晃晃手裡的車鑰匙,挑眉問:「要去看看嗎?」
「去,當然去。」
徐言洲立馬狗腿地跟了上來,「我就沒見過行動力像你這麼強的人。」
而此時,數公里外的靈犀山腳,喬纓正和機車上閃得跟聖誕樹似的故障燈大眼瞪小眼。
太長時間沒騎車了,加上現在天氣又冷,下山下到三分之二的地方機車就熄了火,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將車推到了山腳。
四周立著幾盞稀稀拉拉的路燈,遠離市區的地方沒什麼人,打了救援電話也得在原地傻站著等一段時間。
喬纓摘下頭盔和手套,倚靠在機車上看著天空。
冬季大三角已經被厚重的雲層遮住,像她眼睛那一百度的散光一樣模模糊糊透出來一點亮,直至徹底變成一團漆黑。
溫度變得更冷了,喬纓裹緊外套,忽然感覺到一片冰涼,睫毛上沾染了一團白色的東西。
下雪了。
仰頭,雪花像墜下的星星一樣落進眼裡。
伸出手,雪花在皮膚的溫度下融化得很快,一片又一片砸向掌心,轉瞬即逝,觸感冰涼。
車內,面對突然降下的鵝毛大雪,徐言洲打開了雨刮器,隨口說道:「對了,今天好像是初雪來著。」
他看了一眼導航,又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時間,頓時有些喪氣:「快到地方了,這鬼天氣,y大應該早就走了吧?」
話音未落,前方不遠處的路邊忽然閃過一道亮光,一個人影站在路燈下,正舉著手機拍雪景。
料峭的風雪呼嘯而過,吹起她捲曲蓬鬆頭髮,臉上因受凍而微微泛著紅。
她的氣質很冷,路燈暖調的光線折射入瞳孔,眼睛卻仍是冷冽的,漆黑又明亮。
唯獨笑起來時,眼尾向上彎起的微小弧度,才給她添上了一點屬於人類的溫度。
一種渾然天成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