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遠持眸色微沉。
「你為相已有二十載, 作聖人的左膀右臂,一向深諳處世之道。老弟我從不曾見你在御前如此直言不諱,表達對朝廷用兵的看法。」
杜昌益心中實則也明白,這並不代表鄭遠持對皇帝登基以來的諸多舉措沒有異議。
為了迎合好大喜功的新帝,鄭國公為提振大祈經濟而絞盡腦汁,縱然房黨指責他「勾結江南地方,豢養碩鼠巨貪」,但在他坐鎮之下,不斷有白花花的銀子充入國庫,好歹能讓那幫人閉嘴。
這些年杜昌益身為鄭遠持的好友兼同僚,眼睜睜看著他從風華正茂,到兩鬢染霜。明明是該激流勇退的年齡,這親家卻突然剛直了起來。
結果就是皇帝在金殿上大發雷霆,扔下一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鄭國公老矣,不堪為謀!」
皇帝何曾以這樣的語氣和鄭國公說過話?此言一出,眾臣皆是心驚。
杜昌益本欲出言支持鄭遠持,看見舜德帝的臉色,邁出一步的腿也默默收了回來。
「礫金台事變,你覺得叔山尋沒錯。」杜昌益抿唇半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此事不應以對錯簡單論處,」
鄭遠持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倘若是你站在叔山尋的角度,自己為國守境,兒子卻被他們用作棋子不顧死活,你還會為這樣的朝廷賣命麼?」
杜昌益神色一凜,難以相信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會是從一向老成持重的鄭遠持口中說出。
「你……」
「父親他不是這個意思。」
鄭遠持抬頭,鄭來儀單薄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四姑娘啊!好久不見,怎麼似乎瘦了?」杜昌益一怔,轉而笑著迎了上去。
「沒有。您是看綿韻多了,看誰都顯得瘦。」鄭來儀淡淡道。
提起兒媳,杜昌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這陣子你多陪陪她,眼看快要臨盆了,綿韻似乎緊張得很,你們姊妹之間說說話,也好給她松松心情。」
年底六部事忙,杜境寬沒時間陪即將生產的妻子。兩家靠得本就近,對妻子頗覺愧疚的杜境寬就主動提出讓妻子回娘家待產,有家人看顧著,也好緩和下她緊張的心情。
「剛從荷安院過來,綿韻在家裡一切都好,您不必擔心。」
杜昌益點點頭,又聽得鄭來儀語氣平靜地道:「朝廷內憂未了,又要去挑起外患,父親難免為此感到心累——大祈的戰力,杜叔叔您最是清楚,不是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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