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翁玉薄唇微張,佯裝害怕的樣子,趕緊順著她道:「絕對死守秘密。」
溫稚京:「拉勾!」
溫翁玉:「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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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飄起薄薄的雪。
用過午飯後,溫稚京窩在被窩裡看話本子,只是從前看得津津有味的話本子,今日卻一點也看不下去,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那張俊美的面容。
溫稚京努力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要想。
片刻後,一張苦巴巴的小臉從話本子後露出來。
他到底什麼意思?
那日她明明給了他離開機會,可他卻並沒有,還將和離書與賜婚書一併撕了。
看樣子,頗有幾分惱羞成怒之感……
溫稚京驀地從床榻上坐直身子。
李殷他、他莫不是……早就喜歡上她了?!
……
「昨日差點就能離開公主府了,你怎麼把和離書給撕了?」夏志替李殷布菜,想起昨日那張撕得粉碎的和離書就一陣肉疼,不住嘆氣。
多好的機會,五年了,公主終於捨得放過他家主上。
偏偏主上昨日不知著了什麼魔似的,從外面黑著臉回來的時候,他便覺得怪怪的。
直到昨夜,公主突然召主上去了前廳,他好奇便跟過去,就看到那一地被撕得稀碎的和離書。
夏志捂住胸口作心梗狀。
李殷沒有說話,安靜的吃著菜,他飲食較為挑剔,每樣菜只試幾口。
一邊的夏志還在不停嘚啵嘚啵。
耳邊突然安靜下來,李殷抬眸看他:「說完了?」
夏志恨鐵不成鋼:「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呀?」
零零星星的白雪,飄落在院中的常青灌木叢上,好似一座座縮小版的銀裝素裹的青山。
忽然,有兩座「青山」悄悄抖落了幾簇碎雪。
紫珍壓低聲音問:「公主,您要見駙馬,為何不走正門,還要偷偷摸摸的?」
「噓。」溫稚京蹲在雪地上,藏在灌木叢後抓著樹枝擋住臉,餘光瞥見紫珍的樹枝歪了,又趕緊伸手替她扶正樹枝。
一雙明亮的杏眸眨都不眨的盯著李殷的屋子。
「你不懂,他昨日那般反常,我若直接去問他,他定不會說實話的,只有這樣,才能偷偷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傳入溫稚京的耳中。
「公主想要揪誰的狐狸尾巴?」
蹲在雪地的溫稚京不作他想,脫口而出:「李殷的呀!」
第6章
主僕二人狼狽跑回主院後,發間都已落下了一層白雪,涼絲絲的冷意,從頭皮侵入骨髓,凍得人直發抖。
紫珍隨意抖了抖頭上的積雪,便抬手去清理溫稚京身上的雪。
半晌,溫稚京回過神來。
「不是,我跑什麼呀!」她叉著腰,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狼狽。
頭上的髮髻因為奔跑已經有些凌亂,雪花胡亂拍在臉上,與薄汗化作了一處,浸濕了鬢邊的碎發。
玉似的小臉此刻紅撲撲的,不知是跑的還是因為被抓個現行,窘的。
紫珍動作一頓,試探道:「那……要不奴婢陪你再去一趟?」
「不可。」溫稚京抬手制止,故作高深道,「方才已經打草驚蛇,若此時再去,李殷定會有所防備。」
紫珍苦惱:「那可如何是好?」
溫稚京輕哼,隨意拍了拍身上的雪:「無妨,他躲得了一日,卻躲不了一世,總會露出馬腳的。」
「此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公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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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甚至脖子看向院門,狠狠吐了口氣:「這珈洛公主怎麼陰魂不散的。」
按理來說,主上成為駙馬,對他們的計劃幾乎是百利無一害,有了當朝駙馬的名號,有些事辦起來都要簡單許多。
這也是當初主上雖然極其厭惡珈洛公主,但卻同意成婚的原因之一。
可從進府至今五年,別說是接觸朝中官員,就連出個府都要被安排的暗衛監視。
那珈洛公主簡直是個妒婦!
早些年珈洛公主還願意帶主上出去參加京中貴女的宴席,直到那日,太后的親侄女看上了主上,借著酒意撲倒在主上的懷裡,正巧被珈洛公主撞見。
自那日起,珈洛公主便再也沒有帶主上出去了。
主上生得一副好皮囊,府上但凡有女人對主上眉來眼去,便會被珈洛公主狠狠懲戒一番,再趕出府去。
久而久之,府上丫鬟也越來越少。
而主上若無其他事情,每日只能窩在這一方小小的庭院中,倒真成了旁人口中的贅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