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
只不過……
「錯啦,是烏龜!因為兔子跑太快,不小心把烏龜踹到了終點。」
「……呵。」
李殷氣笑了。
溫稚京卻抓著他的手臂,欣喜道:「你笑啦!」
「不過你這樣笑不夠痛快,容易憋壞自己,要這樣子——哈哈哈!你來一遍。」
李殷敷衍的配合著哈哈兩聲。
「不對,是哈哈哈!」
少女一襲橘色羅裙,攏著淡淡的月色,站在寂靜無人的庭院裡叉腰肆意大笑,昏黃的燈光落在那張生動的臉上,襯得五官格外精緻艷麗。
她生得自是極好看的,與當年他母妃相比亦毫不遜色,巴掌大的小臉,五官是恰到好處的艷麗,像畫中濃墨重彩的牡丹,卻並不過分張揚,連夜風捲起髮絲揚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連風都偏愛她。
溫稚京笑累了,正想讓李殷跟著笑一遍,轉身卻發現他站在身後靜靜的望著她。
身後檐角的燈籠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順著粗糙不平的青石板,一路延伸到她的腳下。
溫稚京忽然提起裙擺,低著頭三步並兩步的朝他走去,她步履輕盈,如同一隻在月光下翩然起舞的孔雀。
青年的目光始終緊鎖住她。
溫稚京站在他身邊,李殷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兩人肩並肩站在一起,青石板上,一長一短的兩道的影子正相互依偎著。
溫稚京噗嗤一聲笑出來,一雙杏眼彎成亮晶晶的月牙。
李殷側目看她,疑惑問:「在笑什麼?」
溫稚京抬頭看他,道:「就是想笑,比如現在,沒有理由,無關任何人。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人生短短數十載,誰也不知道意外會在什麼時候降臨,我們決定不了那些意外,便不要壓抑自己,唯有情是真真切切的屬於自己的,痛苦也好,開心也罷,所有情緒都應該值得去熱烈體驗,如此,才不枉走這一遭。」
唯有情,真切屬於自己……
已經許久沒有人和他說,原來開心的時候可以笑,想哭的時候也可以不用避忌旁人。
自滅國那日起,他十年如一日的練武,早已將七情六慾拋諸腦後。
情,於他而言,早已是無用之物。
他活著的每一刻,都只為有朝一日能親手砍下溫賊的頭顱,報滅國之仇。
他的心裡,只剩下仇恨。
可現在,這一片荒蕪昏暗的土地上,卻不知何時照進一縷曦陽,像一個蠻橫無禮的入侵者,撕裂了他習以為常的黑暗。
他凝望著那雙純良無害的眸子,一如渴求的注視著心底那縷脆弱的曦陽。
那道光芒太盛,刺得他心尖微麻。
她像一面澄清透亮的湖水,平靜而包容,卻照亮了他的不堪,提醒他的過往。
而他,就像那陰溝里的耗子,光芒之下無處躲藏。
心底那股想要將之摧毀的衝動再次瘋狂湧上來。
他神使鬼差的伸出手。
第28章
天光大亮,溫稚京才懶洋洋從被窩裡爬起來,紫珍候在門外,聽到動靜,適時奉來洗漱的水。
溫稚京就這麼閉著眼任由她倒騰。
這張臉生得極好,冰肌玉膚,如朝霞映雪,略施粉黛便已是仙姿玉貌。
溫稚京閉著眼,顯然還沒完全醒,想起方才沒見著李殷,忍不住問了句:「李殷呢?」
紫珍一邊替她綰髮,一邊回道:「駙馬爺似乎很早出門了,至於去哪兒,奴婢也不清楚。」
「罷了。」溫稚京擺擺手,「由他去吧。」
他輕功了得,已經不是她印象中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李殷了,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她估計還沒他跑得快呢。
況且,照目前來看,溫翁玉似乎真的不再找李殷的麻煩了,她倒也輕鬆了不少。
只是李殷去哪兒,總不與她說,她想要了解他也無從下手。譬如昨夜,成婚五年之久,她才知道他有過那樣痛苦的過往。
心疼之下,鬱悶也是有的。
那時,說不生氣是假,好像無論她如何努力,她與李殷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紗,撕不開,也無法靠近。
不過說起昨夜,倒是個不錯的開頭。
至少李殷肯同她說起自己的往事,故事總要慢慢開演,溫稚京深知急不得,便也對李殷少了幾分約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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