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受到的驚嚇實在過多,加上後脖頸一直酸痛著,吃完飯後,溫稚京便困意襲來。
秋嬸見她不住的打哈欠,殷切上前拉著她的手,道:「小溫可是累了?累了便回阿野的房裡休息吧。」
正在院中水盆邊上洗碗的秋野聞言,驀地站起身,井水濺了一地,他一張臉紅得像豬肝似的。
「不、不不行!不行的!」
小溫是女子,秋野雖然讀的書少,但也知道男女有別。
男人和女人,怎麼能睡一間屋子呢!
「怎麼不行!」秋嬸嚴厲地瞪他,這個不爭氣的!
「難道你想讓小溫一個小娘子睡柴房嗎?」
秋野憋紅著臉不說話,眼見著秋嬸作勢要拉著溫稚京進他的屋子,他嚇得將洗碗布往水盆里一甩,轉身跑進屋了。
沒多久,房門便傳來落鎖的聲音。
「這孩子!」秋嬸恨鐵不成鋼。
見溫稚京一直看著自己,秋嬸壓下心中的不快,笑道,「阿野這孩子,小時候娘親走的時候傷心過度,傷了腦子,做事確實有些不體貼,小溫別跟他一般見識哈。」
溫稚京咧嘴一笑,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不妨事,我家夫君和阿野相比,還要更不體貼些呢!」
秋嬸笑容微頓。
夫君?
「你……嫁過人?」
第33章
溫稚京見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奇問:「倒不算是嫁,嬸子怎麼了?」
她這話說得也沒錯,她並非是嫁給李殷,而是將李殷招為駙馬,但說起來,李殷也是她的夫君。
只是這番話落在秋嬸的耳朵里,倒成了另一番意思。
秋嬸若有所思。
不算嫁……
若非妾室,那便是與人私定終身,還未拜過堂的。
她倒也不嫌棄溫稚京嫁過人,只是擔心她那夫婿找上門來要人,屆時便不好辦了。
秋嬸臉上重新掛起笑容,拉著溫稚京的手熱絡的問東問西。
「你那夫君如何不體貼啊?」
溫稚京皺著眉想了想,大抵是李殷缺德事做太多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只能想到他經常跟她爭床睡。
「他總與我搶床睡,堂堂七尺男二,在外面人模狗樣的,私底下一點也不憐惜我,每每都要折騰許久我才能安心睡下,有一次甚至從床上打到床下,天亮了才分出勝負。」
酣戰一夜?!
看來體力不錯啊!
秋嬸不禁有些擔心自家傻侄兒。
還好,阿野的體格也不錯,應該能滿足她。
「而且他極少對我有好顏色,我如今走丟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擔心我……」說著說著,溫稚京的情緒又開始低落起來了。
秋嬸表面安慰她,心裡卻樂開花。
起先還擔心她那沒名沒分的夫君會不會來找她。
這下好了,她那便宜夫君壓根不在意她,正好便宜了她家阿野!
秋嬸一點也不介意溫稚京嫁過人。
嫁過人好,嫁過人好啊!
年輕美婦更有韻味,更體貼會疼人,在那事上也更有趣味。
最後,溫稚京同秋嬸一間屋子,秋叔去了前廳睡,秋野依舊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不出來。
直到第二日,溫稚京醒得早,起床溜達,才在屋外的院子裡看到他。
昨夜天黑,燭光又昏黃,難以看清他的模樣,此刻天光大亮,溫稚京才看清秋野長什麼樣。
他身形健碩,一身粗布衣裳,袖子是窄袖,約莫為了做事方便,就用粗麻繩細細扎了幾圈,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束著馬尾,陽光下看發質還有些粗糙,應是從小營養不良所致。
常年在外打獵讓他的膚色有些黑黃,卻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明亮,像一對黑曜石般。
瞧見她過來,秋野偷偷瞥了一眼她,飛快的跑了。
溫稚京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不會是以為昨夜她想搶他的屋子,所以生氣了吧?
溫稚京不禁回想起之前和李殷搶床睡,李殷當時好像也是這種表情,好看的劍眉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小氣!
溫稚京倒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好歹他救了自己的命,何況本性不壞,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會趁人不在背地裡說閒話。
一直到了太陽下山,秋野才提著兩隻野兔回來,瞧見她扎著個小凳子坐在院中,他腳步一頓。
正要繞開她回屋,溫稚京便叫住他:「阿野!」
女子的聲音空靈又乾淨,像是山間最清甜的一眼泉水,秋野腳下仿佛被什麼牽住似的,再也邁不開腿。
他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過去,餘光卻偷偷瞄向走過來的溫稚京。